“好呀。”男子一副乐悠悠地样子,很配合地转身去檀木柜子里取被褥,打开瞬间傻了眼,里面居然空空如也。
正所谓姜还是老的辣,赵夫人虽然宠儿子,也非常了解他的脾气秉性,如此着急要娶侧室,不是自己特别喜欢,就是葫芦里不知卖得什么药。
特意安排贴身的涂妈去听房,又把里面的被褥全部取走,只留一床在喜榻,不管纳侧室是真还是假,总之她是要等着抱孙子。
檀木柜边的华奕轩犯起愁,秋夜寒凉,难道自己以后天天要睡冷床,扭头瞧见林思淼已经合衣钻进被窝,放下石榴红帷幔,只露出个头看他站在外面发呆。
“怎么啦?”
华奕轩缓步走到小床上,继续云淡风轻:没事,你先睡。”
“那我睡了。”
“好啊。”
林思淼躺在绵软的枕头上困意沉沉,不停打起哈欠,似睡非睡间猛然想到男子说自己身体不好,联想起那日在大相国寺伍儿给老人家的急救药,莫非就是他的救命丹,瞬间惊醒,“真的有心症吗?”
她忍不住又坐起,偷偷往外瞧,华奕轩就半靠在小床上,屋子里升起寒气,他睡得也不踏实,轻皱眉头。
林思淼终究还是心疼,用手抱起被子悄悄给他盖上,有心症之人最怕着凉。她转身想走,冷不防却被男子拽住,一把拉进被子里,“你去哪里,别冻着!”
她习惯性地使劲挣脱,“我不要紧,身体好得很。”
“不如这样,”华奕轩睁开眼,依旧星河潋滟的眸子,一副心疼人的模样,“这床太窄,喜榻宽敞些,我睡在最外边,你睡里面,中间隔上枕头如何?”
林思淼也怕冷,无奈点点头。
两人移到大床上,楚河汉界地入睡。后半夜又飘起雨,暖阁的火还未生,屋内更是冷嗖嗖,那一床被子也不大,中间还隔着枕头,四处透风。
思淼一向怕冷,迷迷糊糊中哆嗦起来,男子睁开眼瞧她瑟瑟发抖得可怜,犹豫一下,伸手搂了过来。
她睡得迷迷糊糊,依身靠在他温暖的怀里,鼻尖清香缭绕,那是男子身上傍琴台的味道。
“真好闻!”喃喃自语,果然长了个小狗鼻子。
男子垂眸瞧她满头珠翠,笑着问:“你怎么歇息还打扮得这么齐整呢?”
“我怕啊,”继续说梦话般:“大家族规矩多,明天早起问安来不及。”
这点小事还放在心上,他忍不住心里疼惜,想伸手帮她取下来,但又舍不得松开。
最后只有用嘴将珠钗叼在口中,扭头再扔到床下,只留下那只小巧秀雅的海棠花簪,在耳畔柔声细语:“夫人尽管安心睡,自今日起万事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