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半夜醒来的蕊奴逗得一笑,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何子谦三个字萦绕在心头, 十来日过去了,竟没有一点音讯。有时承认自己错付人,需要莫大的勇气。
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何子谦竟会同意除掉自己,一个心里全是前程,背负着世代荣光之人,早已经不是花前月下的情郎。
女子缓缓支撑着坐起,大汗淋漓。
林思淼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问:“可是不舒服吗?”
“没事, 想坐一会儿。”
“让我看看伤口。”晃晃悠悠爬起来, 披上外衣走近,还有些睡眼惺忪。
蕊奴眼睛蒙上层雾水,咬着嘴唇:“姐姐待我真好。”
“说的什么话——”打着哈欠,看她愁眉紧锁, 甜甜笑着:“别担心,不会留疤的, 我有办法。”
女子点点头,眼里有了笑意, 犹豫会儿,支支吾吾地问:“姐姐可知道何大人的消息?”
林思淼一点儿也不想提起这个人,尴尬地笑笑, “没听说入狱啊,估计比咱两个强。”
“那就好。”女子如释重负,长出一口气。
林思淼心想何子谦真是祖坟冒青烟,随即一脸不高兴,“他有什么好?肯定到现在都没有面圣,所以才害你在大理寺受苦。”
封蕊奴低下头,自嘲道:“何大人日理万机,我不值得他费心。”
“反正我若是妹妹,早就自求活路了,才不管他。”
“姐姐不会的。”
“怎知我不会?我给你说呀——”语重心长甚为认真:“天下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命,没人值得你豁出去!”
对面人嫣然一笑,溶溶月色下的双眸如梦似幻,竟把林思淼看呆。
她心里对何子谦的厌恶更是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封蕊奴被带入大理寺,却莫名其妙葬身火海之事闹得满城风雨,街头巷口议论纷纷。
言仆射先下手为强,伪造蕊奴的口供后,又一纸诉状将何子谦告到金銮殿。
蕊奴之死只说是让她外出养病,火灾实属意外,反正死无对证,最多抓几个狱卒顶罪。
圣上震怒,命大理寺查办。
贾榜眼在宅子里如坐针毡,他已经跑到何家三趟,全都吃了闭门羹。傍晚时直接看到何状元被大理寺押走,心急如焚。
今日收押,第二日就开审。不只圣上亲临,还面向世人开放。
陛下亲政没几年,正在年轻锐气之时,从殿试里选中何子谦,是看上他锦绣文章,志趣高昂。
本以为要培养自己的亲信,没想到闹出这档风流韵事。他并不相信言仆射的一面之词,但此事影响极差,何子谦必须拿出证据来,才能向天下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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