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娘子心思深,满天下都被她算计进去,她既怕思淼抢了秀儿的风头,也操心黄掌柜年纪大了,万一哪天去了,这黄家药铺岂不是要分家。
养女也是女儿呀!眼中钉还是走得越远越好。
风吹月色,蛙鸣钟鼓,青布伞罩着床凳上堆垛各色各样的时令水果,甜瓜、白桃、水鹅梨数不胜数。
索河上的船只才点燃娇俏花灯,漫漫长夜,绮丽无限。
今日正好有新酒酿成,七十二正店的辛正酒楼里灯火阑珊,足足上百个官妓,有的娇娇俏俏穿梭在客人当中,斟酒上菜。
有的就在长廊里踱步,或在楼上嬉笑打闹,罗衣飘飘,香脂绮丽,惹得世家子弟驻足流连,真真一副满楼红袖招的春色图。
不是烟花地,胜似花柳巷。
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夹杂位满面忧愁的妇人,怀里抱着娃儿正四处打听春回久药馆的位置,可惜无人知晓。
黄大娘子给她说过位置,可惜京都太大,春回久又是在偏僻之地,她只是个住在附近村子的农妇,没走几步就忘了路,也回不去黄家药铺。
她双手哆嗦地抱着娃儿,这几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吃上一口安心饭,终于是精疲力尽,跌坐在街角的路边,崩溃地大哭起来。
“这位大娘子,”冷不防有人在一侧轻轻蹲下,温柔倍至地问:“可有什么急事吗?”
第10章 辛正酒楼 人生无趣,跳坑有意。
华灯初上,夜色妖娆,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角落里坐着位妇人放声大哭,引得路人纷纷围观。
“大娘子,你可有什么急事?”有人轻轻地问,在一侧蹲下身。
妇人抬起头,泪眼汪汪里映出位年轻男子,短蓝衫,紫腰带,眉眼若笑。
她用手背擦擦泪,望向自己怀里的小婴儿泣不成声,“娃儿——病了,也寻不见药馆!”
华奕轩仔细瞧瞧那个只露出头的小婴儿,面色一沉,随即又换副温柔模样,伸出手轻声道:“大娘子,我是药馆的学徒,能不能让在下先看看?”
妇人有点犹豫,但见他气质儒雅,说话可亲,自己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便把怀里娃儿放到膝盖上,轻轻将薄棉布围裹打开。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得她嘴唇哆嗦,只见孩子脖子僵硬,眼角发斜,四肢还微微抽搐。
妇人大叫一声:“小虎,小虎——!这是不中用了吗?”喊声凄厉,伴着哭声,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华奕轩见妇人精神崩溃,迅速从怀里掏出金针,先用左手轻捏住婴儿的左耳屏,右手对准耳轮上脚前缘到耳尖之间的主穴下针,强捻转针柄数次后,又取另两根金针分别刺入屏尖,缘中配穴,手摩挲转针数次。
那娃儿忽地哇哇大哭,才算清醒过来睁开眼。
他手速极快,穴位取得又准,只来回几下旁人根本看不清楚,不禁发出阵阵惊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