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还好。”
夏之竹说:“我以前从来不敢看见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特别是在公开场合,因为只要看到,那些回忆就会铺天盖地地向我袭来。”
然后像钉子一样扎得他体无完肤、动弹不得,彻底在镜头与成千上万双眼睛前变成一个一无是处连嘴巴都没长好的呆瓜,平白无故惹人厌弃。
但没等席招回复,夏之竹忽然牵着他的手转过身来,眨着眼睛向后走了两步:“但你看,现在就没关系了。”
他甚至可以大大方方地告诉席招过去发生的一切细节,因为他是真的不在意了。
以牙还牙也许的确是好手段,但也的确并不适合夏之竹。
他的图书馆并不是这样的鬼屋主题,比起让那些记忆一次次被加深加厚,占据更多的书架,夏之竹更期待让他们蒙尘在角落的小黑屋里,给更加温暖的回忆让让位置。
人各有志,比起基督山上的伯爵,他显然选择了更加轻松的活法。
就像从前面对那些像是臭虫一样源源不断、不把夏之竹搞臭搞烂誓不罢休的谣言时一样,如果不想害人害己,对这种事情最好的回应就是不作回应。
虽然听来颇像忍气吞声,但网民们的记忆从来只有三秒,有时真相才是真正让舆论沸腾的导火索。有谁在乎公正,大家只会吃瓜,这种公关手法不失为一种性价比极高的方式,当下也有人正在尝试着如此解决眼前的舆论难题。
而且就算这世上根本没有夏之竹,他们仍然也找得出其他看起来更加柔弱可欺的植物。
在这里,夏之竹并不是唯一的那个受害者,而且或许他还更幸运些,至少他有席招。
任姝涵也有薄迟。
但他们还是不太一样。
“薄迟的爸爸是被那些人害死的,任家也有一份。”所以他绝对不会罢休。
从很早以前开始,薄迟应当就是真的喜欢任姝涵,但他却还是在那之后选了一条更加艰难的路。
为具有生恩的父母谋得公道,任姝涵,薄迟都想要。
太过贪心的人总会不容易拥有好结果。
他会有吗?
“我不想审判他们,我也没有那个资格。”
薄迟对着镜子将领带推到了最合适的位置,语气平静:“但我希望他们能站到台上,接受来自公众的审判。”
“那你呢?”宋瓷挑了挑眉,“你交给谁来审判,任姝涵?”
薄迟没有回答。
还是老样子,问到不想听的问题就假装听不见,但他是把他最亲爱的经纪人也当作记者来敷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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