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幼稚,夏之竹不与他玩反弹乘方,脑袋歪了歪,遮遮掩掩地在手机上又打了一句问话,方才重新将屏幕翻过去展示给长公主: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呀?
夏之竹喜欢席招,是因为大阪的烟花迷人眼,因为手腕伤处的喷雾疗效沁入他破风的心间陋室,养出了一朵素色的小花悄悄摇曳。
那长公主呢?
就算是日久生情,但量变到质变,总还是有一个契机的吧。
任姝涵将手掌撑在身后,盘腿看向田野尽头的炊烟。
和记忆中想象出来的画面完全不一样,但却又好像在这一刻身临其境般真实地共了情。
任姝涵的声音很轻,眼睛也微微眯了眯,像是近视眼,在尝试看清另一处稻草堆上不存在的风景。
“他有一次去沙漠拍戏,那里信号不好,走之前我们约定好要保持联系。但其实我只是习惯性无赖,说说而已,本来都没抱什么期待的,没想到他却真的在半个月后寄了一封信给我。”
薄迟将信寄到了任因的学校。
学校门卫室的窗台上总是放着不同的来信,少年们从未向那个角落投过目光,直到某天放学,有同学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他:任因,窗边那封信是不是寄给你的?
寄信人的地址不详,但笔迹熟得几乎被他烂在草稿本上。
任因在门卫室紧张忐忑地撕开信封,恨不得一口气读完,却又吝啬珍惜地只敢一个字一个标点符号地阅读过去。
从沙漠寄来的当地稿纸,前言不搭后语,似乎是在为数不多的碎片时间里握着铅笔头垫在各种你能想到与想不到的地方写的。
连样式古老的邮戳上都好像裹着沙子,在抽出薄薄信纸的一刻,将西北迟来的风沙与柔情同时寄给了他身居象牙塔的公主。
早安,因因。
凌晨5点12分,天依旧黑,我踩着星星上钟。
……
这里的天气变幻莫测,生命总好像变得很长。伐木丁丁,大漠明驼,我已快要记不起长安月①。
但我还记得你明早要去买猪柳蛋堡和脆薯饼。
……
狙击手真是寂寞的职业。
我时常伏在沙丘后一动不动几个小时。
偶尔有蜥蜴路过,也不知它们会否有登上大荧幕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