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招来的时候,除了和都良说了一声,对外的形象一直是个包得比明星本人还严实的保镖。夏之竹不知道原来席先生故意隐匿踪迹的时候可以看起来那么不起眼,就算身高出众得不得了,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站在人群中却不被发现。
不要小看一个社交恐惧症患者的自我保护机制。
就连席招离开,也是到了今天才有人注意到,那个成日跟着夏之竹的影子突然不见了。
“回去做别的工作了,”夏之竹回答,“我在这里也不太需要保镖。”
这两句都不算说谎,他说得很流畅,提问者不做怀疑,一旁的人却摇了摇头:“那也不一定,明星不是比正常人更容易遇到麻烦吗,多安几个心眼总是没错的。”
夏之竹不知道要回答什么,礼貌地笑了笑致谢,低头继续扒自己的饭。
奇怪的感觉从很久之前就有,越临近杀青的时候越明显。
某场戏的休息时段,夏之竹裹着外套在躺椅上睡着,迷迷糊糊的梦中,阮觅第一次主动与他说话。
“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女人的声音和想象中一样清冷,许是因为在梦里,听起来竟然感觉是香的。
夏之竹不知道她说的走是要走去哪里,想了想,还是顶着巨大的诱惑摇了摇头。
“真的吗?”阮觅的语气好像有些惋惜,“我看见你之后要吃苦头诶。”
夏之竹还是摇头:“我不怕的。”
梦中的女人容貌模糊不清,夏之竹只能凭借潜意识给出的暗示辨认出眼前站着的是自己的妈妈。
妈妈看着他,突然蹲下来,捏了捏变成小阮塘的夏之竹的脸颊。
“原来你……”
“小夏哥!”
小郑一嗓子把夏之竹从梦乡中嚎了回来。
方才的梦境一瞬间烟消云散,连只字片语也没留下便飞速离开了记忆的浅层表皮。人很少能记住梦境,超忆症患者也不能幸免。
郁积在胸腔中莫名的惆怅还未散去,夏之竹眯瞪着眼睛抬起头,听见男孩俯身叫他工作。
夏之竹点了点头,脚步虚浮地站了起来。
这一场往后推了挺久了,是V跳水的戏,剪辑时会用在他闭眼在脑内自缢时的画面。
小郑忧心忡忡地扶了他一把,小声道:“等工作结束,我们和小瓷姐说一下,让你多休息一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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