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过你之前拍过的那些东西,说实话,我很看不上。”
夏之竹的眼睫微微晃动,他睁开眼睛,与镜中神色平静的导演对视。
“你想好了吗,那个问题?”都良问他。
关于那个他为什么最终会选择自己的问题。
夏之竹只沉默了两秒便答:“V是我吗?”
镇定得很,一点也不像个正向教导主任口出狂言的小学生。
二人对视片刻,都良忽然笑了一下:“倒还不算太笨。”
夏之竹在心里轻轻松了口气。
“我很早就注意过你,这剧本起初以你为原型,但如今无论是剧本走向还是你,好像都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想太多。”
都良坐在了化妆师的转椅上,那面对监视器时永远沉默严肃的目光此刻竟意外地流露出了一丝淡淡的怜惜:“V,我一直叫你V,是希望你真的入戏。但如今我却希望你既是V,也是真正的夏之竹。”
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但夏之竹还是听懂了导演想说什么。
都良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张名片,放在了夏之竹面前的桌上。
“我是没什么好指导你的了,剧组请了赵先生来做心理方面的相关指导,有什么问题,你可以联系他。”
都良没有停留太久,夏之竹在他走后捡起那张设计简洁的名片,除了联系方式外,上面只有一行字:
心理医师 赵初和
“你今天看医生了吗?”夏之竹问道。
席招握着手机“嗯”了一声。
通话那端男孩子的声线不由自主地轻缓了些:“那你去看妈妈了吗?”
席招顿了顿,虽然幅度很轻,但还是点了下头,轻声回答:“去了。”
突然间“辞掉”星言的工作,一瞬间由总裁变成“无业游民”,席家上下很是为长子长孙震了一震。
席招对此没有做出任何解释,今天一家人聚餐,父母也意外地没有询问,只是在一片死寂的午餐之后,付郁再一次提到了何家的大小姐。
上一次她想让儿子与何莳相亲,席招直接把家里的阿姨开了,那之后付郁很是消停了一阵,如今约是觉得席招四下无援,她心思竟又活泛了起来。
但得到的答案还是一句“没空”。
丈夫打哈哈建议不妨让席岳去见何家小姐,误触雷区,二儿子还没来得及表态自己对冯珈的忠贞,付郁已经掀了碗筷转身离开。
她总是这样,闹得天翻地覆,理一理被争端弄乱的发梢,转身又可以留下优雅娉婷的背影。席招坐在楼下第不知多少次目视她头也不回上楼,再一次如往昔沉默地垂下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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