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设定。”他弱弱地解释。
上学的时候,阮塘一定是班里面最乖的那个小孩。风纪扣永远一丝不苟地系到最后一粒,无论老师安排的作业有多么让人头痛,他都会在草稿纸上演算到最后一步方才揪着头发气泄认输。
他们相识太晚,席招错过了那样青涩笨拙的小阮塘。
但所幸也不算太晚,还好,他没有弄丢那个曾在庙会上跟了自己一整晚的小尾巴。
“帽子很好看。”席招习惯性地轻轻摩挲着夏之竹的后颈。
楼梯间其实并不算什么安全的地方,但此间气氛和暖,无比适合有一搭没一搭地没话找话。
“小秋姐送给我的,”夏之竹拽住席招的衣角,弯着眼睛向他分享自己的愉悦,“小鱼姐说这是拉拉帽。”
只要在街上看到女孩子戴这种毛线帽,那她至少有七成概率同样喜欢女孩。夏之竹不知道这个概率是聂子瑜从哪里得来的,但既然这是她的同性恋人秋冉送给自己的,那就姑且当做这是个无错的概率吧。
“那另外三成是什么人?”席招问道。
夏之竹笑着踮起脚蹭了蹭男人的鼻尖。
“是和我们一样的凡人。”他回答。
长公主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天生的琥珀色,又圆又大,眼尾上翘,粉丝们都很喜欢将他和猫猫作比。
长公主出生后没多久,妈妈就去世了,爸爸独自一人将他带大,给了他这世间最疼溺的父爱和最忙碌的背影。
作为后者的补偿,任先生后来又给了孩子一个玩伴。
那时任姝涵还叫任因,第一次见到薄迟的时候,小朋友正在幼儿园的门口和老师闹脾气。
一道阴影在眼前落下,背着小书包抱胸静坐示威的任因抬起头,看见了某个刚刚从片场赶回来的小学生。
我的妈啊,现在的小学生都长这么好看的吗?
好看的小学生蹲到了他面前。
“你是因因吧?任叔叔太忙了,从今天起我来接你放学,因因接下来愿意和哥哥一起去补习班吗?”
愿意死了,任因想。
“不愿意。”任因说。
“好,”薄迟笑眯眯地牵起了小朋友的手,“因因愿意死了。”
他是鬼吗?
长大的路途中,任姝涵无数次这样想过。
无论自己怎么嘴硬,薄迟永远都能猜出他的真实想法。
可是从“无话不说”到“无话、不说”,也就只需要更短的那几年光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