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归属于大海,最终却被人困死在四方皆是绝路的沟渠之中。
席招像是没有听懂他语气中的怅然,弯了弯唇角:“那你是什么?小蝌蚪?”
今晚的睡前故事要不要讲小蝌蚪找妈妈。
第一次,提及阮觅而生的失神在一秒后就被人从外界打断。
夏之竹新奇地歪了歪脑袋,看着席招没什么表情地“哦”了一声,自问自答:“忘记了,你想做小熊。”
心跳平和得令人意外。
夏之竹安静地看着面前的人,心里想:席先生应该不记得了,在大阪的庙会上,席给阮塘送过一只在摊位上赢来的布娃娃。
小熊布娃娃。
男孩深褐色的发尾在房间的暖色灯光下染了蜜色,席招的指腹恋恋不舍地从他的发丝离开。
“有件事,我自己想过,得出了一个不确切的答案,想要向你求证一下。”
夏之竹好奇地问道:“什么?”
席招抬眸与他对视:“五年前,我用来和你换苹果糖的玩偶,是小熊吗?”
“……”夏之竹的视线恍惚了一瞬:“你也有超忆症吗,席先生?”
他们两个好像总是习惯用问题来回答问题。
但这一次,夏之竹却用问题回答了另一个席招没有问出口的问题。
你是因为我喜欢小熊的吗?
你觉得呢?
第39章 “晚安,席招”
席招再度执起夏之竹的指节,拇指同时滑过男孩修建齐整的圆润甲尖。
席先生从幼儿园开始就是优等生,擅长在预习时提前准备好一词典的问句,依照重要程度由A开始分类,以便快速掌握他想要了解的一切。
Question1:“夏目洋子,她对你好吗?”
夏之竹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很好的。”
他牵着席招的指尖轻轻抬起手腕,向对方示意了一下自己拇指关节的位置,抽象问题具体回答:“洋子年纪很轻就有腱鞘炎了,病因是劳累过度。”
为了在异国他乡很好地养活小阮塘。
阮觅当年从家里逃出来的时候,断断续续地给洋子写过一封没有寄出的信。
那时她刚刚得知自己的身体里正在孕育另一个生命,在小诊所的楼下坐了一下午后,女人把指间夹着的那根没有抽的烟连同烟盒和打火机一起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七个月后,她在这家原本准备打胎的小医院里生下了阮塘。
为什么叫塘呢?信里没有写,但小名“汤汤”的由来倒还算是有迹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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