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见啦。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了。
所以,以后就不用再说喜欢我的话了。
“你有听她说过吗?”席招问道。
夏之竹晃了晃神:“说什么?”
席招:“你有听你妈妈亲口说过,她后悔生下你吗?”
夏之竹捏着手心,迷茫地摇了摇头。
席招看着他,很认真地咬字:“那她就是没有后悔。”
就这么一句话说服力太弱,席招想了想,补充道:“在一辆小轿车的座位中,发生意外时,主驾的危险系数是100,副驾却是101,除了缓冲区域较短外,最大的原因就是驾驶员会本能地保护自己。但在有些时候,坐在主驾位上的人会下意识地将自己冲向危险。”
“……”
夏之竹扯了扯嘴角,鼻子顷刻间酸了,连嗓音都颤抖得不像话:“我和她坐在后排的。”
“刚才只是举例。”
席招抬手蒙住了夏之竹侧过脸垂下的眼睑。
男孩子很少哭,至少自己就从未见过,而此刻席招也只是默契地装作没有察觉到掌心湿润的一片,安静道:“我是想说,人在危险降临的一刻都会下意识地自保,但妈妈永远都会先保护自己的宝贝。”
他都不认识阮觅的。
他在哄我。
他在骗我。
但不知道怎么的,过去那些在心中笃定了近二十年的想法忽然间便摇晃了一瞬。
夏之竹惶然无措地、悄悄地想:我的妈妈,原来有可能是爱我的吗?
“还有什么吗?”
“……嗯?”
“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顾虑吗?”
席招的语气很淡,也很稳,他像是真的视那些曾让洋子惊骇得从阶上摔下又让卫洺熙恨不得啖他血肉的不堪往事如世上最最普通不过的一件无奈小事。
人无法决定自己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