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澄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过华都城,祁间也一样。
但打开门时,除了长期没有人住的冷清,似乎还是很干净。
宋姨显然有定期过来打扫。
她抿了抿唇,踩着虚浮的脚步,走进了祁间的房间。
有时候,习惯是非常奇怪的事情。
她早已经熟悉了祁间的一切,表情、说话和动作的小习惯、喜欢和讨厌的东西,但偶尔这样的习惯,其实会让人渐渐忽略或者忘记某些事情。
他们其实有关系非常不好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他完全让人难以理解,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突然变成了自己没有办法割舍掉的一部分。
鹿澄走进了卧室。
哪怕有帮祁间收拾过照片,但她一直没有进过这个房间,只在和祁间视频的时候在某个角度见过。
非常的空,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床头柜上放着一盏台灯,除此之外,只有几个放在地上的纸箱。
他不喜欢拉窗帘,但又极为重视隐私,因此会拉白色的纱帘,同时也不喜欢大的柜子。
衣柜没有柜门,放在外面。
鹿澄想起了这段时间自己参加的项目。
她最近学习了很多东西,甫一看到这个房间,便知道这背后意味着祁间有过很严重的心理障碍。
比她见过的那些来参与项目的人还要严重得多。
和她习惯的祁间完全不一样,这个废墟里,属于他们尚未在一起之前,他独自一人时的记忆。
鹿澄吸了口气,走过去,一个个打开了那些放在角落里的箱子。
四个箱子,三个里全是各种各样的灯。
剩下的一个,放着一把美工刀。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的心情。
在很久很久以后,她忽然又一次窥见了那个人曾经的痛苦。
鹿澄闭了闭眼,走到床边,掀开了一直盖在床铺上的布,然后卷着被子,躺了上去。
不知不觉的,她睡着了。
鹿澄做了一个梦。
梦从初三暑假的时候开始。
彼时她刚回到鹿家,但祁间似乎没有因为某种他提到过的,觉得他们被迫屈于家庭的想法,像以前一样,冷眼旁观着周围的一切,除了几句阴阳怪气外,甚至不想多谈。
她仍然讨厌他,对他仍旧敬而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