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题。片刻后,祁间又说。
鹿澄闭了闭眼,有点崩溃:我们就没有其他可以聊的话题了吗?
行,那就今天中午你想吃的红烧排骨吧。
他们今天中午去吃饭时,鹿澄本来想点这个红烧排骨,可祁间却指了另外一道菜,也没有说原因。
我真的觉得那个排骨看起来挺好吃的。
祁间一针见血:垃圾。
至少对食堂阿姨的劳动成果尊重一些?
尊重有什么用,那也是垃圾。
鹿澄终于知道为什么他说要聊大题了。
除了学习,他们根本聊不了其他的东西,一吵起来她的呼吸肯定要乱。
虽然聊学习话题也有些危险,可这是她最擅长的东西,说起来并不费劲,加之他们在这个领域不相上下,因此也算平和。
保持呼吸平稳,又要应付聊天,两者下来有些困难,可因此地,她没工夫去想怎么可能跑得下去,昨日的烦躁似乎也在逐渐消散。
过了第二圈,她开始适应跑步的节奏,渐渐没再说话。
祁间也安静了下来,只一直不紧不慢跟在旁边。
跑步最开始的过程十分痛苦,但当渐渐适应节奏之后,她只觉得麻木。
就是那种,还能跑二百圈的麻木。
最后停下来时,还是祁间拉住了她。
她停下来,注意到她已经跑了整整半个小时。
春夜本来不算热,此时的空气却变得无比燥热,热意密密麻麻地爬上背脊,有汗不断冒出来,让她开始缓缓喘起了气。
这个过程里,她扭头,看到身后的少年。
祁间也在轻幅度地喘着气,只是眉眼却仍旧精致漂亮,一双桃花眼望过来,鹿澄能看到漆黑眼眸里自己的倒影和一点路灯的光。
他弯起唇角,语气惬意:好像也没有那么难。
鹿澄眨了眨眼,也笑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可能是因为没有那么难,也可能是因为自己居然跑下来了。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找地方坐下,而是在缓了缓之后,慢慢地继续往前走。
一直往前跑的节奏还在,因此哪怕感觉腿脚酸软,却也没什么大不了。
走了一会儿,有夜风徐徐地拂过面颊,鹿澄用指尖抹过汗湿的鬓角,忽然听到边上的人缓缓开口:现在还觉得值得吗。
鹿澄和祁间对视了一眼。
他问的可能是,因为几个女生的挑唆而跑下了自己没跑过的长度,觉得值得吗。
或者是,班上其实有不少人对自己很不服气,尽力履行班长的职责,值得吗。
那样的眼神没有平时半点的戏谑,她不禁扭回头,望着前方,脑海里闪过刚才努力奔跑时的感觉。
那时候的她脑子里已经没有了那些无可避免的,烦人的事情,很空,因而有些东西也变得清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