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音在心里这般宽慰自己,可哪想到这天入了夜,她竟又做了噩梦,甚至还因此发了高烧。等到了第二天谷医从客栈赶过来,沈离音基本已经人事不省。
“都怪我,平日夜里我都会过去姑娘房里看看,可昨夜回来太晚,睡得实在太沉,压根没能醒过来。”
织玉红着眼,从发现沈离音高热不退开始便一直在自责。
谷医换下沈离音额间的帕子,摇摇头道:“谁都不是圣人,你也无需内疚。”
“可姑娘为什么会突然高热呢,昨夜里也没发生什么。”
谷医再探了探沈离音的额头,思忖后道:“最近暑气未消,再则她昨夜或许也太过疲累,这都是有可能导致高热的。”
织玉拧着眉,眼里满是担忧:“那姑娘何时能够退烧呢?”
“应该快了。”谷医回过头看向一直沉默的阿朗,“小孩,去换一些温水来。”
平时的阿朗最听不得别人把他喊小,可这次却一声不吭地点头,拿着水盆就转身走出了门。
谷医眉头轻挑,忽地又想到什么,对织玉说:“其实有一事我本想乞巧节后与离音说的,可现在看来,我恐怕只能先同你们说一声。”
织玉不解:“何事?”
谷医侧头看向床上昏睡着的人,低声道:“离音腹中的孩子越来越大,平日里需要注意的事也越来越多,我想着等她这次醒来就搬回客栈那个院子与我一起住,这样若是再碰到这样的事也便不用着急忙慌的。”
“……谷医的话确有道理,不过我也要跟去。”
“都可以。”谷医倒是无所谓,“我还想着等再过两个月,就去外头买两个丫鬟来,这怀胎的后几个月,那是夜里都需要时时警惕着的。”
织玉点点头:“都听谷医的。”
*
“爷呢,在屋里吗?”聿扬匆匆从外头走来,走到屋子前却见房门紧闭,安思河和青林都候在了屋外。
“你有事?”
安思河避着没答,反问道。
聿扬点点头:“今日一大早,谷医就匆匆去了对面,我担心夫人可能出事,就想着过来同爷禀报一声。”
安思河脸色一变,回头看了眼紧阖着的门。
聿扬看他这般,浓眉皱了皱:“安内侍,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爷到底怎么了?”
“哎,爷自昨夜从箬河回来就将自己关在房中,一步也未出啊。”
“什么?!”聿扬一惊,“那你们就任爷一个人在里头,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青林一听,嘴唇抖了抖:“不,不至于吧,爷不像是这般脆弱之人。”
“感情之事,谁能说个准?”聿扬不想就这么等着,提腿就要往门口走去,但才走出一步就被安思河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