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的水从喉间滑过,沈离音第一次体会到白水也能如糖水一般清甜。
姬容将空了的茶杯放到床头边的方凳上,语气说不上好坏道:“你刚入宫时,也常常对我说这两个字。”
沈离音一顿,不明白他忽然提这个是什么,不过她其实也不想去弄明白,因此她没有回话,只是重新躺下,侧过身闭上了眼。
“你好像一点也不好奇我出现在这里。”姬容像是没看见她的无视,反而自顾自地说着,“是因为你哥哥一直在给你传递消息吗?”
提到沈弋蘅,沈离音平静的神色多少有些变化,但到底她还是没有接话。
“外面那个叫阿朗的,就是在船上帮你逃走的人吧,小小年纪倒是挺大胆的,另外那个婆婆,是他的亲人?你们相处得似乎不错。”
这轻飘飘一番话落在沈离音耳中却像是一道警鸣,她后背一僵,终于回过头:“你不要为难他们。”
姬容见她终于有反应,可却不知到底该高兴还是生气,他死死地盯着她:“你最在意的人变了?看来如今这宅子里的人才是你的软肋。”
“你到底什么意思?”沈离音不明白他话里是何深意,她也不想再去暗自猜测他的想法,以前在宫中她就看不透他,可因为喜欢他,她也能去适应接受,但现在,她不想要自己再这么累。
“姬公子想说什么,请直说。”
她重新转过身子,正面对着他,语气冷淡:“我们也不怎么熟,说得弯弯绕绕,我也听不懂。”
姬容眸光一冷,但很快又勾唇轻笑了声:“不熟?”
他的视线缓缓向下移去,最后落在她的腹部:“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这叫不熟?”
沈离音脸色一变:“我肚子里的孩子只是我自己的,与别的人没有任何关系。”
“只是你的?你当初可不想要这个孩子。”
姬容想起当初与沈离音因这孩子起的争执,又想到她怀着孩子各处躲藏,心里多少有些怨。
本来,他可以好好照顾她,绝不会让她生病受累,可这一切,却早早偏离他预期的轨迹。
沈离音本还有些生气,可听到这话却又不觉可笑:“就算我当初有过放弃这个孩子的念头,那又如何?我要与不要,都是明明白白,而非一些人,虚情假意,口是心非。”
“你在说我?”姬容眉心一跳。
沈离音不置可否,只淡淡撇开眼:“谁应了话,就当是谁吧。”
姬容不怒反笑:“一段日子未见,嘴上功夫似乎又厉害了些。”
“我本就如此,只是你不知罢了。”
沈离音这话并不假,以前不过是想要讨他欢心,喜的厌的,开心或是难过,她都不会去表达,她只想给姬容看自己最好的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