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当时或许年幼,可奴婢却一直记着。”
安思河见姬容怔愣,继续恳切道:“那一对龙凤纹的白玉指环寓意着一世一双人,一辈子只能赠与一个人。”
“当年,娘娘将龙纹那枚曾交给过陛下,可后来……娘娘又亲自将它拿了回来,殿下可知其中为何?”
姬容重新闭上眼,抚着指环的动作越来越重。
“娘娘与陛下年少定情,可你父皇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夺下储君之位,无奈先娶了当时的先后。”
“即使如此,你母妃最初也是体谅的,她后嫁入东宫,却因为你父皇对她的承诺率先诞下一子,那个孩子也就是你。”
“娘娘原以为这一切都不会改变,可随着陛下登基,扩充后宫,越来越多的女子来分割你父皇的疼宠,娘娘的心也终究凉了。”
“娘娘向陛下拿回指环时,陛下还与娘娘有过冷战,可最后他似乎也意识到什么,明白自己在这么些年里辜负娘娘太多,与其固执无力地留着一个死物,倒不如放娘娘的心一个自由。”
“殿下,你可明白奴婢这话是何意?”
安思河苦笑着继续:“从收回指环后,娘娘就再也不期待陛下去看她,去看你们兄弟二人,她本分地守着一座宫殿,心中只有君臣再无夫妻。”
“娘娘将这对指环交给殿下,是不希望殿下重蹈覆辙,不希望这对指环套住的又是一对不可能厮守一生的人。”
“殿下爱过秦姑娘,奴婢曾经亲眼所见,那现在呢,殿下到底是爱谁?”
姬容缓缓睁开眼,他知道安思河最想说的其实就是这最后一个问句。
“我与他不一样。”
半晌,床上的人吐出这么一句。
安思河有一瞬的不解,这个“他”是谁,正疑惑间,姬容自己解开了谜底。
他哑着嗓子道:“父皇爱自己比爱母妃更多,所以在那么多诱惑选择里,他渐渐将母妃遗忘,他不配母妃的爱,也不配这对寓意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指环。”
“思河,”姬容顿了顿,目光微转,“我一直清醒着明白自己爱的人是谁,以前是秦茵,现在是秦茵,以后也是秦茵。”
安思河微微错愕:“那殿下如今这般固执地要追回太子妃又是为何,难道仅仅是不甘?”
“呵,不甘?”姬容轻笑一声,“不,正因为我爱的是秦茵,所以我才要将她找回来。”
话说到这里,安思河已经越发听不明白。姬容收回视线,眉间一挑,淡淡地将深藏于自己心中的秘密说出——
“沈离音她,就是秦茵。”
安思河的双眸逐渐瞪大,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姬容:“什,什么?”
与安思河的惊诧夸张不同,姬容的脸色愈发平静:“你还记得我之前说的吗,我说现在的秦茵可能是假的,那是因为在这个秦茵出现之前,我已经认出了沈离音就是秦茵。”
“这,这,那殿下为何一直不说出来?”安思河有些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