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就是嫂嫂吧,在下姬寅,是哥哥的六弟。”少年一双凤眼弯起,语气亲昵得很。
沈离音一愣,站起福身:“六弟。”
姬容坐在一旁面色冷漠,既没有同姬寅说话,但也没有阻止沈离音回礼。沈离音觉得有些尴尬,但姬寅却像是一点也不在意,对她笑笑转身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姬元乾和皇后随之到来,宴会也正式开始,起初一切倒是和乐融融。
姬寅当着众人的面奉上自己从北地带回来的贺礼,又与皇后一唱一和地说了好些漂亮的场面话,便是姬元乾这般平日不苟言笑,习惯冷脸的帝王面色都柔和许多。
就当沈离音以为今晚就会这么你好我好大家好地结束时,中后席位上一位昭容突然开口:“昭王如此孝心可真是令妾身感动,陛下,说起来,昭王也已加元服,如今又在外游学归来,也该是在朝中寻个官职历练一番了。”
此话一落,殿中登时鸦雀无声,一些心思机敏的都不约而同地往姬容这边看来。沈离音就坐在他身侧,自是也被这些目光波及,她倒是能理解其中一些目光的好奇心源自于何。
如今储君之位虽已定,但姬元乾正值壮年,不说之后还会不会有龙子,便是现今这些王爷也未必再无争储可能,尤其姬寅如今有了继后帮持,姬容的太子之位就更没有之前坐得稳了。
不过不论众人目光如何,姬容仍旧是一副不浅不淡的面孔,时不时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看上去一点也不关心周遭议论的事。
沈离音在这一方面倒是真佩服他,自生母泠贵妃薨逝,外祖父泠太师仙逝,泠氏一脉在朝中的地位便大不如前,唯一一个本可以依靠的舅舅泠晏,也在泠太师死后自请去了荆州任刺史,远离朝堂。
这么些年,姬容可谓是单枪匹马,独自在这深宫中杀出一条血路,让他成为如今的太子。
沈离音盯着眼前精致的酒杯,里边的酒映出一旁漂亮华丽的宫灯,她突然就想,如果不是她嫁进东宫,这个时候被众人议论偷看的姬容岂不是又得独自一人。
她起初觉得这些目光让人不自在,可现在又觉得能替姬容分担一些带着各种窥探的眼神倒也不错。
有关姬寅的事仍旧在议论着,只是众人十分期待的姬元乾和姬容却一直闭口未谈。
眼见着众人热议,身边的帝王却一言未发,皇后终是欠了一分耐心,小声开口:“陛下,王昭容说得也不无道理,寅儿也快十六岁了,是时候让他接触朝政,跟着大臣们多学习学习。”
姬元乾像是现在才听见一般,缓缓放下筷子,接过内侍递来的帕子擦拭嘴角,等一切做完,他才点点头:“皇后说得有理,那依皇后看,这朝堂内外哪个地方适合寅儿呢?”
皇后其实一早就有答案,可现在被姬元乾这么瞧着,竟莫名感到一种压力,嘴边的话也迟迟没能说出口。
这个时候,那位王昭容又“适时”地开口:“陛下,妾身倒是有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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