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植被绵密,虫蝇飞舞,一行人走的极为艰难。
真是难以想象,这样的地方居然有人可以弄出那么多高难度陷阱。这一路走来,宋贞甚至看见了一些军事可用的石炮之类。
这绝对不是一个人可以办到的。
宋贞心下微沉,直觉这件事情背后恐怕还有别的隐情。
他们在距离目的地还有半里的地方停了下来,前方没办法再走了。
肉眼可见的各种机关便已经延绵几十步,更有一些隐秘在暗处的机关数不胜数,难怪池景元一直没有下令强攻。
宋贞寻了一个射术精准的侍卫,将临时写的一封书信,随箭射了出去。
——朕乃齐帝宋贞,汝若有所求,皆可与朕提,顺便告诉朕的摄政王,云蓁的事情他还欠朕一个解释。
蓬头垢面的男子拿着宋贞送来的纸条哈哈大笑,“池景元,没想到你们齐国的小皇帝对你倒是钟情。你说我要与他提什么呢?让他把川云还给我好不好?或者......让他来换你,你说他会不会愿意?”
池景元淡漠的半阖着眼,对他的话并未起丝毫波澜。
“据说你和你们的齐帝之间,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对云蓁那个贱种一往情深,小皇帝他知道吗?”云文曜狰狞着一张脸,狞笑道:“还是说,池景元你其实根本就是个断袖?”
男人盯视了他几眼,冷声道:“信呢?”
“别急啊。”云文曜往外面看了一眼,“你们的小皇帝似乎想进来,你说,若是他中途被利箭射穿,齐国是不是都指望你了?可惜,你也时日无多。”
他打开门,走了出去,“你死了,他也死了,齐国就乱了,哈哈哈,我的大仇也得报了!”
池景元勾唇,反问道:“所以受益的是北罗和西梁,我猜,你背后的人是北罗?”
云文曜一愣,被说穿了心思,当即有些恼羞成怒,“那又怎样?到时候你已经死了,你就是跟我一眼的失败者!”
男人反唇讥笑,“那人难道没有告诉你,我是北罗的二皇子?你以为他会同意你伤我?”
云文曜不敢相信,气怒道:“你少诓我!你怎么可能是北罗的二皇子?!北罗人怎么可能在齐国做摄政王!”
“不信?”男人嗤笑一声,“你去问问与你合作之人。”
云文曜惊疑不定的想了一阵子,而后突然笑开了。
“那又怎么样,我现在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也没想过以后,就算是死,我能拉上你和齐国的小皇帝做垫背的,也死而无憾了!”
池景元缓缓起身,目光睥睨着他:“你这样的蠢货,北罗的人岂会容你伤我,你给我的根本不是毒药,而是舒筋散。”
男人面无表情的抬手将尚在震惊的云文曜一招锁住,“当年被你侥幸逃生,你就该夹着尾巴好好做人,可你偏要找死。信在哪儿?”
被池景元反扣着动弹不得的云文曜,彻底放弃了挣扎,他低低的冷笑起来,“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信,池景元你也很蠢你不觉得吗?你也被我骗了,从一开始就没有所谓的信,我想要的只不过是你踏入这里,从你进了这间屋子开始,你就输了。”
原本动弹不得的云文曜突然发力,不惜自断了一条手臂,从池景元手中挣脱开来。
他咬牙跑开,挥袖将桌上的油灯打向门口。
火星子落在地上,迅速燃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