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景元的面色霍然变得暗沉,眼底隐隐泛着红光,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一般。
他垂下眼眸,默默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眼下事务繁多,有些事情,他尚未考虑周全,无论怎样,他都不会强求宋贞。
“陛下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未来打算如何?”
闻言,宋贞首先想到的就是她那位四弟,迄今为止,她都未曾见过一眼,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全无头绪。
按理说,宋安早已及冠,有些场合早该出席了才是,不知太后一直将他藏着是个什么意思。
宋贞道:“毕竟是亲兄弟,四皇子并未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就让他留在京城做个闲散王爷吧?”
至少,什么事情,都在眼皮子底下。
池景元瞥她一眼,眼神带着寒意,“陛下就不怕养虎为患?”
“那......毕竟是朕的手足,多少得顾念些亲情。”
“他不是你父皇的孩子。”男人神色淡淡。
宋贞:“......这种话,摄政王休要胡说。”
她惊得差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睁着一双大眼睛,控诉着池景元。
男人对上她的视线,缓缓开口道:“宋贞,他与你同母异父,他只是太后与一个侍卫生下的,你难道都没怀疑过吗?他为什么一直不愿意留在宫里。”
“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想让朕禅位的......只有太后?”
“没错。”
“朕想见见他。”
“可以。”
池景元说,宋安一直在护国寺里住着,这些年一直积善行德做些善事,从来不与官员私下往来,她可以问问他自己的意见。
太后薨逝的消息,也该由宋贞告诉他。
太后丧事在即,西凉使臣也留在宫中,池景元一时无法脱身,安排了一队精英和暗卫为宋贞陪行。
宋贞连夜赶到护国寺。
在见到后院的那个少年时,她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宋安和他的容颜有七分相似,他们二人都是继承了太后的容貌多一些。
少年的目光无悲无喜,见到她时楞了一下,随后淡然一笑,叫了她一声:“哥”。
宋贞心跳一滞,这种兄弟亲情的感觉,让她觉得有些奇怪。
宋安他......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宋贞走近他,低声道:“她死了。”
对面的少年的身形明显的顿住了,面上的笑容也逐渐淡去,若不是他执棋的手不住的颤抖,旁人可能以为他只是面无表情的听了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而已。
“......什么时候?”少年的声音带着嘶哑和颤抖。
“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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