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沅瑾同贺愉二人都未理他。
说得好像只有平康坊能见一般,旁的酒楼难不成都是摆设?
任他一个人在那叽叽歪歪半天,贺愉和褚沅瑾二人单聊她们自己的。
褚沅瑾这才知道,贺家已经给贺愉定下了亲事。
“那天晚上我梦见殿下了,”贺愉唇角带笑,瞳眸中满是温柔,“他说我都十九啦,该嫁人了。”
贺景轩这会儿不说话了,同褚沅瑾一起静静听着。
贺愉看了他们两眼,唇边笑意不减,继续道,“我说我不嫁,阿愉终身不嫁。本以为殿下该高兴的,可他却蹙起了眉,惯常脾气那么好的人,好似是叫我给惹生气了……”
“正巧前几日家中给我相看了户人家,那我便嫁罢。”
说到这儿贺愉面上也依旧满是柔软笑意,仿佛说的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可褚沅瑾知道为了逃避嫁人她付出了多少,挨到了十九岁,被外头有些嚼舌根的说是老姑娘都浑不在意。
褚沅瑾想起了阿兄,他定也是希望贺愉能好好嫁人,安安稳稳过完这一生。
若有来生,希望阿兄无病无恙,早些将阿愉娶回家。
“阿愉,”她叫她,“你能想通我便放心了。”
贺愉点了点头,“过几日去不去乐游原?我许久未去了,上回去还是去年呢。”
“行啊。”贺景轩先点了点头,“再叫上几个朋友,人多也热闹些。”
褚沅瑾也没什么意见,她之前便想过去待待,一直搁置着未去。正巧在乐游原也有别苑,便同以往一样,一群人住她别苑里就是了。
回头再问问沈长空,将他也一同带去。
她总觉着,若是在那群朋友面前亲口将他们二人关系公之于众,沈长空定会高兴。
三年前同他在一起时,褚沅瑾和朋友出去向来不肯带他,更是几乎从未在旁人面前提起过他。
沈长空对这点总是极为不满,可她那时对他不耐烦,自然不会想着如何叫他舒心些。
褚沅瑾同贺愉贺景轩三人一起用了膳,敲定了待后日便过去。
两人走时已经接近宵禁,她将人亲自送到了门口,看着贺愉上了马车才问贺景轩道:“她没什么事罢?”
虽面上瞧着云淡风轻,可在家指不定已经偷偷哭完一场了。
“无事,便是有事也不会同我们去说。”贺景轩笑了笑,“再者说了,你都收心了,她也该死心了。”
夜里褚沅瑾躺在床上,脑中满是贺景轩那句开玩笑般的话。
她确实收心了,可贺愉未必真的死心。
她同沈长空一样,是认准一个人便死死守着,再不会喜欢上旁人。
她同沈长空又不一样……
想着想着,褚沅瑾脑子越来越沉,坠入了梦乡。
梦中烟雾缭绕,她躺在软绵绵的云端,身子陷下一个深深的坑,云层将她整个覆盖,而后愈收愈紧,她被裹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