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买的,”沈然道,“是我自个儿编的,从前在辽东时闲着无聊学的。”
“嗯,”沈长空敛了敛眸,神色有些不自然,似是有些难以开口,半晌才在沈然疑惑的目光中问道,“这个怎么编?”
“?”
怎么编?
沈然此刻的震惊绝不亚于方才听说拓拔涉来提亲时,她阿兄,竟问她手绳怎么编?!
“阿兄……你,你要学么?”沈然不确定道。
“嗯……”
半刻钟后,十天半个月见不着一次的兄妹二人坐在了一处——
编手绳。
沈长空笨拙,那个手跟打了结一样,扭来扭去就是弄不好几股绳。
沈然耐心地边指着他手中的绳边教道:“很简单的阿兄,你莫要紧张。就用这根压住这根,那根再压回来,然后第四根,对,就是这根,绕过去。哎不对……错了阿兄,不是你那么绕的……”
直到太阳落了山,霞光染红了半边天沈长空也没能将手中小小的几根红绳编出个道道来。
他显示出了极大的耐性,错了再来,来了又错,再错还来,孜孜不倦。
沈然却有些着急了,她坐得屁股都麻了。这一着急,脱口而出:“阿兄!又错了!!!”
少女提着气,声音在寂静的小亭子里便有些震耳。
喊完她便后悔了,她怎么能这么同阿兄说话!
然而沈长空像是什么都未发生一般,抬眸看她,淡淡道:“下次一定行。”
也不知是哪来的自信,竟是一脸的笃定。
沈然决定相信他一回。
然终究是错付了,她再也顾不上从前同沈长空相处的模式,无语望天,幽怨唤道:“阿兄……”
沈长空抿了抿唇,“抱歉……”
直到夜里亥时,夜已经深得浓黑一片,小亭子里却还亮着。
沈长空终于编出了第一条手绳,虽不能保证每一扣都编法正确,但终于有个型了。
只是这歪歪扭扭的样子,送是绝对送不出去的,还需多加练习。
沈然终于松了口气,夸赞道:“阿兄好棒!”
说罢又觉着力度不够,补充道:“学得真快!”
沈长空抬了抬眼,目光中是罕见的温和,“真的么?”
真的么?
当然是假的!
沈然违心地重重点了点头,“当然了,我当年学的时候用了好几日才学会点皮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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