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人坐在桌案前,捧着一卷经书在读。
明眼人一瞧便知做的是他。
沈然送去的时候心中雀跃得紧,她费了那么些工夫,他一定高兴。
可是没有。
他将那木雕小人接了过去,牢牢放在手心,淡淡说了五个字:“上不得台面。”
沈然愣在原地好久都不知该如何是好,难堪与不知所措交杂,她脸涨得通红。
可诚然说着那东西上不得台面,林言依旧是收了。
自那以后,沈然再没碰过木雕,也再不敢送给旁人这东西。
她生怕自个儿辛辛苦苦做出来送了人,却让人家觉着上不得台面。
甚至于在一段时间里,她就是买给旁人贺礼,都不敢送自个儿亲自挑选的东西。
她不相信自己能挑出什么能上得台面的好东西。
又想起前几日送他那砚台,沈然无奈地叹了口气,暗道自己还真是不长记性。
好不容易过了心里那关,觉着林言最爱收集砚台,送他这个总归不会出错。
可结果同之前也并无区别。
不论如何,这回从漳州回来,她定要调整好自个儿,再不能像以前那般。
明日便要启程,沈然今日报复一般,晚上吃了许多东西。
这会儿跟婢女一块儿收拾了这么久都还难受得紧。
便推门出去想要溜达溜达。
外头天已经黑得差不多了,云层中隐现出皎洁明亮的一轮弯月,沈然下意识抚了抚腰间,脚步猛然一顿。
这才想起,那玉佩已是不在身上了。
第54章 下次会了么
衢清堂。
昏暗的室内不知为何并未点灯, 只有微弱的月光借着支摘窗扫进来,依稀可以看清屋内沉闷而肃然的摆设。
顺着满放着兵书案籍的桌案往里去便是一扇水墨画屏风,屏风内拔步床上, 一身墨绿襦裙的女子双手撑在身后,被高大英挺的男人堵在床角。
整个人都被他圈在可控范围之内, 冷冽的松木香将娇滴滴的女子包裹, 沉稳而强势的气场叫人只想往后退。
可背后是冰而硬的床栏,再无可退之路。
这样的情景, 褚沅瑾极想凑上去亲他,可又难掩心中慌张和惧意, 她亦是没忘, 自个儿现下应还在生气才对。
决不能叫这男人得寸进尺, 于渊说得对,一回讨到了甜头,往后便不得了。
思及此, 褚沅瑾便开始后悔方才未出宫时同他说什么揉揉, 怎么就这么按不住自个儿。
沈长空便这般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 仿佛在等她给个说法, 抑或是在等她承诺过的某个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