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褚沅瑾倒是愣住了。
她倏然想起那时于渊受伤,她特意去宫中御药房给他寻了祛疤灵药,拿回府中那小子却是说什么都不肯涂。
少年年纪不大,却板着张脸同褚沅瑾理论:“阿渊又不是小姑娘,要什么好看?”
“公主不懂,疤痕是男人的印记。”
故作成熟的话听在比他年长了四岁的褚沅瑾耳中只觉着好笑,可少年神态极为认真,褚沅瑾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唇角呼之欲出的笑意憋了回去。
一脸正色地点了点头,赞同道:“阿渊说得对。”
这会儿回过神来,褚沅瑾看向他掩着伤处的玄金袖口,不知怎的,心中有些酸涩。
只是那酸涩来得急,还未待褚沅瑾回过味儿来便一闪而过。
她柔声问道:“你这儿可有药膏?若没有,我去宫里给你要。”
前些日子皇后那里得了一罐玉脂膏,祛疤除皱效用极强,一个季度便只有这么一罐。
进宫时皇后说要给她,褚沅瑾没要,毕竟她这人极爱惜自个儿,不会叫自己受伤。
故而放在她这里着实没什么用。
沈长空神色依旧淡淡,道:“府中有。”
“那你去拿来,我帮你涂上?”
男人掩在袖中的手紧了紧,“不必,臣自己来。”
他一向最知道,她喜欢好看的东西。无论是脸还是别的地方,都得毫无瑕疵,方能得她一眼喜欢。
可沈长空行军打仗这些年,身上不可能无疤。即便不算这些,光是小时候留的伤痕便已是不计其数。
一时间,他脸色沉得愈发厉害。
“怎么啦?”褚沅瑾见他脸色不对,问道。
男人敛了敛眸,只道:“无事。”
褚沅瑾不信,暗道男人的心思可真难猜,这脸色是一会儿一个样。
她往坐在床边的男人身边挪了挪,缠着他撒娇道:“本公主饿了……”
沈长空低低“嗯”了声,“臣叫人进来,替公主更衣。”
“不要!”她圈住男人精瘦腰身,整个人趴在他怀里,继续撒娇道,“我要你帮我。”
“臣不会。”沈长空冷着声道。
态度十足的坚决。
一刻钟后,身着浅粉中衣的女子慵懒立于床边,张着纤细的藕臂,仰头看向笨手笨脚拿着蓟粉色裙衫不知从哪儿下手的高大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