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迫他蹲下身子,自己则弯下身来嘟着小嘴轻轻往他脸侧那道伤口上吹气,边吹边担心道:“疼不疼呀,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我就不该让你去那树上摘什么果子……”
“破果子,哪有你重要……”她嘟囔道。
一字一句,皆刻在少年心里。
不管是谁,都会爱她的。
从前的沈长空是这样想,现在的他也没变过。
即便已经被她抛弃过一回,即便他表现得再如何抗拒排斥她的亲近,他也依旧是她唾手可得的沈长空,是她永远的掌中之物。
像从前在他脸上吹气一般,轻柔和缓的气息吹在不堪入目的手背上,他不由伸出另一只手去摸她脑袋,揉乱了她发顶。
在她要炸毛之前出声哄道:“我去处理伤口,叫人帮你更衣。”
褚沅瑾哼了一声,却也未再说什么。
大晚上的她穿这么一身坐在床上,属实有些不太舒服。他那伤口骇人得很,也须得尽快处理了才行。
可于沈长空而言,流了那么点血根本算不得什么。
既比不过在辽东同外敌厮杀时落下的伤,也比不过头疾发作时神识俱灭般的难捱,更不及她毫不犹豫将他丢掉时绝望的万亿分之一。
可这伤口难看,会吓到她。
沈长空回来时床上娇瘦的人正穿着一身浅粉中衣,两条纤细笔直的腿中间夹着他寝被侧躺。
也不知道是睡了没有。
他手臂扎进的瓷片已经取了出来,血迹也已处理干净,原来弄脏的衣物都换了下来。
他最知褚沅瑾爱干净。
这会儿刻意放轻了脚步往床边走,折下身来想将被子扯出来给她盖上,却不知从哪儿下手不会将人惊醒。
轻叹了口气,刚转过身想去吩咐下人再拿一套过来,腰间猛然一紧,一双小手紧紧缠了上来。
浅淡柔嫩的粉色就那般绕在男人劲瘦的腰身上,同他玄底金纹的封带交相辉映,一刚一柔,对比强烈。
男人喉结微滚,大掌落在那双交叠的小手上。
褚沅瑾以为他是要将自己推开,一瞬间手臂环得更紧。
男人呼吸一窒,眸底深邃暗沉。
“你过河拆桥!”她小脑袋贴上男人后背,没脸没皮地蹭了蹭,又继续嘟囔,“忘恩负义,本公主可是冒着大雨过来看你,你这会儿好了竟就翻脸不认人了?”
“我的心好痛喔……”她捏着嗓子,喊出一副略显做作的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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