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小事,至于自个儿这般介怀?
不就是个沈长空,她不要了便是。她堂堂安阳公主,要什么样的没有?还不至于去贴个心里装着别人的男人。
话虽是这样说,可褚沅瑾越想越难受。
有种原本独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在被旁人抢走的失落感,即便是她早便丢弃不要的东西,再落到旁人手中也还是难受。
她拉起寝被蒙上脑袋烦躁地踢腿叫唤了几声,心中郁闷始终难解。
她甚至开始想象那个女人的样子,是温柔如水娇俏可爱还是妩媚动人,他们二人相处之时又会是什么情景。
沈长空会不会也像从前对自己那般对她?
他会不会给她剥葡萄,喂她吃糕点,听她喊得一声累便俯下身来背着她走过重重宫闱,顺手将路边开得正好的桃花折一支给她?
抑或是,会不会在她吻他的时候反客为主,将人死死抵在坚硬冰凉的墙壁上。
不,褚沅瑾烦躁地甩了甩头。旁人不会像自己这般大胆,那女人同沈长空一起,定然是他主动吻她的……
这般想着,褚沅瑾已是受不了。
此时此刻,她竟有些理解当年沈长空那副样子了……
可前几日沈长空告诫过她,平康坊出了事,叫她不要再去,连雪砚都叫她近日先避一避。
虽不知出了何事,褚沅瑾却是真的没再过去。此前提了一嘴要将雪砚先接出来,她只说不必,褚沅瑾便也没有勉强。
这阵子成日里往怀安王府和大理寺跑,告诉过那群狐朋狗友有什么场子莫要叫她。
现下突然不再去缠沈长空,她心里竟然空落落的,颇有些怅然若失。
一时之间找不到事情可做。
距林秋白的邀约也还为时尚早,褚沅瑾琢磨了一番,想着干脆去乐游原的别苑住一阵儿算了。
别苑里头什么都有,倒也无需专门收拾东西。可褚沅瑾这人讲究,让秋书冬画她们三收拾四收拾的就磨蹭到了晚上,宵禁的点都过了,便只能等到明日再去。
这天直到夜里也还很热,用宵夜时褚沅瑾不可避免地出了薄薄一层汗,正拿出帕子想要擦擦,心头却猛地一跳,随即整个人愣在原地。
凡是她的帕子,自小到大便只用这一种绸料,是每年西域呈贡上来的东西,除了她,也便只有皇后能得上一些。
可昨日沈长空那帕子,分明和这无甚差别。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骤然从褚沅瑾脑中闪过,那帕子,该不会是她的罢?
她给过他帕子么?
饶是褚沅瑾如何想都不记得有这回事。
若这帕子真是她的,那定然是从前的旧物,他竟能留到现在,未免也太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