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道这位祖宗在他家将军心上是什么位置?哄得安阳公主开心,向来是重于一切。
阍侍也明白这是从前的形势,那时将军还不是将军,也还没承袭王位。他是怀安王府的世子,亦是安阳公主的裙下之臣。
可这阍侍虽年岁不大,却也算这府中的“老人”。他更明白,对方不是随随便便什么女人。
即便被伤得体无完肤又如何?这感情的事,终归没人能说得准。
只得站在那里一脸焦急地望着沈长空的身影,直到半刻钟后他终于停下来,站在大太阳底下拿了条汗巾擦拭颈间的汗湿。
“将军,”阍侍走上前去,“安阳公主……”
他到底还是磕绊了一下,忍不住抬眼去看沈长空神情,在触到他眼底的冰冷后又慌忙低下头来,硬着头皮开口道:“安阳公主在外头。”
沈长空擦着汗渍的手僵硬了一瞬,旋即将大方巾帕随手搭在一旁梨花木架子上,冷冷应了一声,语气并没有什么起伏。
“我说过了。”
不准安阳公主进府,阍侍自然知道他说过了,还是昨日里刚说的。
可……
“公主说,她在门口等着您……”
等他?
沈长空眉头锁得更深,无意识间已经掌握成拳。
她竟也会等人么?
像他从前那般,无数次站在原地等她。像是不知黑夜没有尽头,单以为她心里有他,无论多久,她总会来。
沈长空心脏如被撕开了一个口子,这样的疼,他数不清受过多少次。
每一回想到她,心口总会这般疼。
他转过身去,背影劲瘦挺拔,却也孤寂。
“那便让她等着,等不到,”他停顿了下,艰难开口,“等不到,自会走的。”
他再不会丢盔卸甲,奔她而去。
——
另一边,褚文心正同沈长空庶妹沈然在一处吃茶。
沈然还未被其父沈兴带到边关之时,同褚文心是最最要好。后来沈兴战亡,她二哥亦未能脱身。沈然便被接回了长安,紧接着便是沈长空任将出征。
毕竟一去多年,再见难免生疏,故而这几年除去一些宴席见面,二人也没什么交集。
沈然性子外放,在长安没什么闺中朋友。刚开始还觉着不好,也试着结交了些闺秀,可都处不来。
如此便丧失了兴致,觉着跟男人混在一处也没什么不行,毕竟她在边关几年都是这般过来的。
今日褚文心突然来找她,沈然心中着实有些感慨。
两人破天荒聊起儿时的趣事,沈然像被打开了话匣子那般滔滔不绝讲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