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说过之后,小绿就让人连夜做了块匾,这会儿都已经挂上了,瑾念迈着步子从玉音坊里出来,温恭一首:“瑾念见过娘娘。”
刚下马车的叶芷芸,见到瑾念时秀眸不禁微亮,瑾念是小倌,平日少不得要涂脂抹粉,行为娇柔,就是身上穿的衣裳,款式或多或少都有些偏向女性化。
然今日一身襦白锦衣,外并深蓝纯色锦袍,袍袖与衣摆下处绣有波浪红纹。
去了平日的胭脂俗粉,那阴柔的俊脸竟显了几分锐气,抬眸间一双杏眼清明,声线也比平日沉了三分,哪还是那个在红杏楼的小倌?
这分明就是一谦谦公子,走在路上何愁姑娘不冲他回头?
叶芷芸神色有些惊讶又觉得理所应当,满意的点点头:“真不错,好看。”
见叶芷芸这般毫不吝啬的夸赞,瑾念有些不好意思,笑道:“瑾念还怕娘娘会觉得奇怪。”
“一点都不奇怪,很好看,比以往俊俏。”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以往也好看。”
瑾念闻言止不住心下的欢喜,他是小倌出身,不管是红杏楼的老鸨还是其他的外人,早已不允许他有自己的选择。
今日晨起,当他对着铜镜拿起那些脂粉的时候,忽而恍然,他已经不再是红杏楼的小倌,这些东西,他似乎再也不需要了。
那一刻心里虽有些空落,更多的却是难言的激动与欣喜,身上的这身衣裳,是他从前就偷偷做下的,一直将它珍藏着。
穿上的那刻,他便好像找回了自己一般,不用再那么卑微的匍匐在人前。
瑾念眉眼中的欣喜,叶芷芸看在眼里,回头就吩咐小绿:“瑾念穿这身好看,你回头寻个裁缝过来,给他多做几件。”
瑾念受宠若惊,下意识的就想要拒绝,叶芷芸帮他这么多,他哪里还能这么麻烦她?
然而话还没说出口,叶芷芸就像知道了他的想法般,笑道:“这算是我庆祝你恢复自由身的礼物,别矫情了,收下吧。”
瑾念张了张嘴,终是什么拒绝的话都没说,恭首垂眸:“谢娘娘。”
玉音坊的楼面是艺馆,而玉音坊楼面之后,建有一座院子,院子分为两个部分,供人居住的厢房与教学堂。
顾名思义,厢房肯定就是用来收留人的,教学堂自然就是学才艺的。
李福建这艺馆的时候可选了个好地方,不仅楼面建的场面大,就是后面这院子也大得离谱,叶芷芸昨日没仔细逛,今日再看,便觉这要收留多少人都不成问题。
因为瑾念是叶芷芸聘请来的,算掌柜,所以他是独座的小院子,从玉音坊后门走进后院,顺着蜿蜒的鹅卵石小路直走便到了,路好认,也不远。
瑾念将叶芷芸请进房中,又沏了自己晾制的花茶,这才温声开口:“玉音坊的事,昨日娘娘只与瑾念说了少许,瑾念还有许多不明,想问娘娘接下来是想如何将玉音坊运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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