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的声音不知第多少次划破空气,发出尖锐残酷的声音,南曦抬头,清冷平静地开口:“住手。”
几乎同一时间,大祭司手里的金鞭停了下来。
俊雅平和的双眼对上了南曦清冷的眸子,短暂的眸光相触,彼此皆是沉默,然须臾之间却好像已经述说了千言万语。
容毓颀长身体摇摇欲坠,却凭着一股强大的自制力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整个脊背几乎看不到一片白色,触目皆被鲜血染红,而薄薄的衣衫下肌肤早已被金鞭切割一道道惨不忍睹的伤口。
如此惨烈的画面,让下面围观的权臣朝臣都头皮发麻,一股寒气无法克制地从脚底窜上头顶。
全身血液仿佛都要凝结似的凛然无声。
大祭司下手实在是狠,而金鞭的威力他们也都见识到了。
更让人说不出话来的是,这位强悍无双的摄政王,连这份隐忍和自制力同样强悍到让人肌骨发寒。
他是一个可怕的人。
今日若换做旁人,只怕早就惨叫连连甚至疼到昏厥过去,可他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连身体都没动上一下,这是怎样强大的一股忍耐力?
周遭寂静无声,仿佛连风声都静止了下来。
“就这样吧。”南曦声音清淡,语气格外的平静,“祈福仪式结束,祭祀到此为止。”
说完,她拿出袖子里柔软的绢子,小心替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瞥见他白得不见一丝血色的容颜,沉默片刻:“我让他们叫个太医过来。”
容毓缓缓摇头,嗓音干涩沙哑:“不用。别耽搁了吉时。”
南曦蹙眉,目光落在他身上,瞳眸微缩,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尖锐撕裂般的疼痛。
然而她却什么也没说,强行把翻江倒海般的情绪全压了下去,扶着他从地上站了起来,声音越发平静,平静到近乎寒凉:“替摄政王更衣。”
侍者上前,正要把摄政王的袍服披上,却听大祭司冷淡的声音响起:“原本该是七七四十九鞭,可因陛下突然叫停,还欠着十五——”
“大祭司。”南曦波澜不惊地打断了他的话,声音不高,仅有祭坛前的祭司们能听到,“当年的事情非他一人之过,如果真要追究下来,静华女帝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她不再遮掩,直接挑明了说。
虽记忆尚未完全恢复,可此时她仿佛已经找回了当年静华女帝属于天子的雍容威仪,以及感受到了她面对心爱之人和江山社稷孰轻孰重时的两难处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