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曲折的长廊,远远就看到潘海和宫人摇摇晃晃地跪在宽阔的前院青石板上,见到摄政王出来,立即恭敬地行叩拜大礼:“奴才参见摄政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容毓面无表情地走过去。
“王爷!”潘海急急抬头,“太后娘娘深知昨晚的宫宴让王妃不快,太后她老人家也是心生愧疚,所以命奴才送了些稀罕的物件——”
“韩烬。”容毓脚步没停,径自朝外走去,“清理掉。”
韩烬在身后应是。
王府大门外也跪着一个人,乃是温家公子温岭。
终于等到容毓出来,温岭抬起头,脸色苍白,唇色也发白:“王爷。”
容毓眉眼冷峻,不发一语。
“小妹的事情……祖父知道后非常震怒,昨晚气得吐了血,爹娘也非常不安,命我过来给王爷和王妃赔罪,也多谢王爷昨晚开恩,保全了祖父在大臣们面前的颜面……”
温岭抿了抿唇,忽然叩首,“还望王爷看在祖父一直尽忠职守的份上饶恕小妹一次,祖父承诺,永远不会再让她出现在王爷和王妃面前,求王爷恩典!”
容毓冷冷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地擦肩而过。
下人早已备好了马,容毓利落地翻身上马,往皇宫方向疾驰而去。
哒哒的马蹄声像是踏在心头,渐行渐远,让人一阵阵惶然不安,温岭闭了闭眼,脸色越发苍白如纸,整个人像是失了神般怔怔地跪着,也不起身。
祖父年纪大,又是朝上元老,总不能让他来求摄政王,可以往温岭仗着是温太傅嫡孙这个身份,在满朝权贵之中都能吃得开,即便是王爷宗亲看在他祖父的面子上也会对他客气三分,寻常世家公子更是对他礼让不已。
帝都世家嫡子之中,温岭绝对排在佼佼者中的前三。
温岭上一次来摄政王府还是抱着半分谦卑半分谈判的心思而来,却没料到短短不到两个月时间,就以这样一副狼狈的方式跪求在摄政王府门前。
而摄政王,却连跟他说话都不屑。
从云端跌落地狱,原来只在摄政王一念之间……不,应该说,只在摄政王妃一念之中。
温岭想到这几个月所有惹到南曦的人,最后落得的下场,浑身的力气顿时像是被抽干了一样。
……
今日朝堂上气氛格外凝滞紧绷,像是层层乌云压下,充满着暴风雨来临前的不安。
昨晚宫宴上,摄政王亲口说了今日早朝上有要事宣布,散宴之后,大臣们回去一夜未能睡着,提心吊胆,惶惶不安,心上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心弦绷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们仿佛能预感到,这大周江山大概是要变天了。昨晚太后显然也知道事情不妙,迫不及待的地派人送礼安抚,只是以朝臣们对摄政王的了解,此番安抚只怕起不到任何缓和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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