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察到老娘的心思后,陆振业开始旁敲侧击,甚至联络了几位家中有待嫁闺女的老友,打算亲自操刀,为陆哲翰谋个好姻缘,顺便尽一尽为人父的责任。
陆哲翰自然也看透了他奶奶的心思,一面与陆振业切磋过招,游刃有余地挡掉了几回相亲局,一面给远在怀朔郡的薛采去了一封急信。
薛采到的比预想中要早,豪爽痛快地答应了他的不情之请。
当陆哲翰领着薛采出现在陆老太太面前时,恹恹欲睡的陆老太太登时来了精神,还没等陆哲翰介绍,就拉过薛采的手,让她坐在床畔,一个劲儿打量,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好像薛采是块稀世珍宝,永远也看不够。
薛采被瞧得浑身不自在,饶是这几年四海漂泊脸皮练厚了些,也遭不住这样长久的注视,出声道:“老夫人,在下薛采,与师兄同在名儒李若鸿门下求学。”
这寥寥数语,轻而易举掳获了陆老太太的心。本来只要陆哲翰肯带个姑娘过来,管她贫富、贵贱、美丑,陆老太太心中的怏怏不乐都会一扫而光。
更何况,陆哲翰带来的不是旁人。
拜在李若鸿门下,说明这姑娘才学匪浅,不错,不错。
同门师兄妹,那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关系了,彼此知根知底,甚好,甚好。
左瞧右看,陆老太太当真是挑不出一点瑕疵,越看越觉欢喜,轻拍薛采的手背,一迭声夸赞道:“好,好,好孩子。”
又嗔怪似的瞪了陆哲翰一眼,“有这样的妙人,为何要藏着掖着,害我老太婆平白无故生了一场大病。你以为,你家奶奶还经得起多少折腾。”
陆哲翰朝薛采投去一瞥,充满歉意地笑了笑,薛采也恰如其分地露出一丝得体的微笑。
这时,一名婢女把今日服用的药汤端了进来,战战兢兢地杵立床前,不知如何开口劝说,良久才道:“老夫人,该……吃药了,凉了就更苦了。”
薛采瞧出了婢女的胆怯,轻轻挣开陆老太太的手,拿起药碗,柔声问道:“老夫人,今日由我服侍你可好?”
陆老太太喜逐颜开,“好,好,真是个好孩子,会讨人欢心。”
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陆老太太收起每日都会发作的怪脾气,痛痛快快将药喝了个精光,然后神色慈爱地与薛采拉起了家常,问长问短,似乎对薛采身上任何事情都感兴趣。
聊久了,大伙儿都担心陆老太太累着,好说歹说才把她劝动了,躺下歇息。
从陆老太太房中离开已近晌午,薛采之名如一阵狂风刮遍了整个陆府,俨然成了这一家子的救星。
陆振业为了帮儿子寻觅佳偶,碰了数不清的钉子,正一筹莫展,不想问题迎刃而解,实在是喜不自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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