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要的就是这些?”崔珩毫不掩饰话语间的讽刺,“你的手不难受吗?为何不把布罩子拿掉,擦一擦?”
徐梦洁惴惴不安,恨不得把两只手藏起来,不引起崔珩的注意才好。
岂料,崔珩长臂一伸,紧紧地拽住了她的右手腕,虎口沿着手背一寸寸挪动到指尖。
徐梦洁痛得牙齿直打战,“阿珩,你弄疼我了,快松开。”
被用力捏过的指尖不一会儿就渗出了鲜血,崔珩一把扯掉布罩子,冷笑道:“你就是用这样的手熬甜羹,抄经书,做女红的?”
那手五指纤细葱白,但食指与中指皆短了一小截,伤口刚结痂不久,薄薄一层,一碰就是锥心的疼痛。
“白磷灼烧的滋味不好受吧?”崔珩仔细打量血淋淋的伤口,像是在欣赏一件精美的工艺品,“薛采说,白磷灼伤的创口,深可入骨。如果不把粘上白磷的皮肉剜除干净,就会一直蔓延灼烧,攻入心脉。这话,你也听进去了。”
“你……”徐梦洁如遭当头棒喝,全身力气被抽空了,颓然倒在榻上,喃喃道:“你早就调查清楚了,却还虚情假意地与我周旋。我一心向你,你却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
“不错,是我偷挖磷矿,灼伤了手指。那又如何,一点小伤换薛采的性命,世上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
徐梦洁撑起半个身子,愤恨从眸中流泻而出,“阿珩,薛采只会成为你的绊脚石,她必须死!我煞费苦心,可都是在替你着想。你是不世出的奇才,该痛痛快快纵横天下,驰骋疆场才是,何必囿于小情小爱?”
“事情恐怕没有如你所愿。她还活着。”崔珩淡淡道,仿若不知这话会如惊雷一般,在徐梦洁心里掀起轩然大波。
“你说什么?”徐梦洁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那被火烧死的女子是?是月娥!”
徐梦洁一声惊叫,自个儿说出了答案。
此时此刻,她才恍悟,月娥无缘无故离开,不是因为胆怯懦弱,外出避风头去了。而是葬身火海,永远无法回来。她日夜筹划的,都是如何将薛采置于死地,心智才会被计谋得逞后的狂喜蒙蔽,忽略了另一种可能。
“所以,你是来寻仇的吗?事情恐怕也不能如你所愿。”徐梦洁不再装腔作势,望向崔珩的目光带着点点寒意,“阿珩,这都是你逼我的。我原本是舍不得对你下手的。”
崔珩好整以暇,看戏一般瞧着徐梦洁撑起身子,又无力地倒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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