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刎前,他回顾自己短暂的帝王生涯,觉得还不够畅快淋漓,还不够恣意快活。以为享有呼风唤雨的无边权力,其实处处受到掣肘。
纲纪礼法,伦常道德,全是狗屁!
他贵为君主,为何要听臣子之言?为何要受条条框框限制?
若有来生,他一定要比这一世更加喋血,更加残酷,更加无视这群人间蝼蚁,做个落拓不羁,为所欲为的千古一帝!
天若阻他,他便杀上天去。人若拦他,他就屠尽天下之人。
倒在龙床上的萧闵怀,怒目圆睁,不甘与愤恨夺眶而出。
……
皇城被围时,城里的百姓就在翘首盼望这一天的到来。军队一进城,告民书往城墙上一贴,百姓心里更觉欢喜。终于摆脱了暴君的掌控,终于被人从水深火热中救了出来。
他们听着抑扬顿挫的念诵声,忍不住热泪盈眶,喜极而泣。
人迹罕至的晋安街,与昨日相似的一幕正在上演。
几个尖嘴猴腮的地痞流氓,把一位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男子围困在墙角。为首之人抬脚一踹,正中那男子心窝。男子无声无息滑坐在地,肮脏的头发遮挡了面孔,让人无法窥见他脸上的表情。
他似乎对这一切习以为常,不吭声,不反抗,简直到了逆来顺受的地步。
“哎呦,瞧他皮实的。”为首之人狞笑道:“我这天天打,天天踢,弄得自己手疼脚疼,他倒好,像个没事人一样。”
“要我说,咱们还不如拿把刀子来。捅一刀,撒一把盐,总能把他逼得嗷嗷叫。”
“那可不行,万一弄出人命,上头怪罪下来,谁顶得住?”
“留他一口气在不就得了。”
“哼,还是拳拳到肉来得解恨。咱们这一群人,哪个没在他手里跌过跟头,吃过苦头。想当初他贵极人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弄死咱们,比捏死蚂蚁还要容易。这样的人物落在咱们手里,不得亲自伺候着。”
“那你说,咱们对他是不是太客气了?当初他折磨人,可都是雷霆手段,残暴得很。就那个天曜城主,被他折腾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天道好轮回,这不终于轮到他了。”
“胯/下也让他钻过了,响头也让他磕过了,今天玩点什么新鲜花样?上次阿义剥光了他的衣服,命他在街头傻站了一个时辰,把他那缺了的一处暴露在众人目光之下,刺激是刺激,可他一脸痴傻,全然不当那是他自己的身体,叫人很不得劲。”
“呵呵,都家破人亡,剩他一根独苗了,哪里还有什么能刺激到他?要我说,亏他神志不清,才能一一忍受下来。但凡有一丝清醒,咱们给的羞辱,足够把人逼疯一回。换做是我,早想个法子自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