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采才不管崔珩心里的想法,自顾自盛了一碗粥,里面五花八门加了许多山珍海味。她一边上下翻搅一边呼呼吹气,姣好的眉眼躲藏在了氤氲的热气之后。
“我来吧。”崔珩把碗拿过来,吹凉了再还回去。
在此之前,这些事情通常是反着来的。
崔珩的无微不至让薛采有些无所适从,她喝了一口粥,满嘴鲜香,不由抬头望了崔珩一眼,见他停箸不食,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忍不住问道:“小恩公,你点这么多菜,自己却不吃吗?”
崔珩回过神,桌上的菜多得令人目不暇接,但没有一样是他喜欢的,目光转了一圈后,落在了薛采的碗里。
薛采虽是李若鸿高足,却没学到他的嗜吃如命,况且吹凉一碗粥要费好些工夫,于是大大方方分了崔珩半碗。
崔珩一勺一勺,细嚼慢咽,这是最近这段时日吃过的最合胃口的东西,也是他吃得最心满意足的一回。
李若鸿吃完后,擦干净嘴巴,终于道明了来意,“小采,为师前不久回了一趟随国故地,虽然没什么重大发现,也没找到解万蛊之母的方法,但从那些安土重迁的老人口中打探到了一些新鲜事。想必你与莫循一样,认为万蛊之母能让人百毒不侵,实际上情况并非如此。”
“我知道。”薛采又回想起那桩荒唐事,闷声闷气道:“哎,终究是高估了它。”
薛采与崔珩脸上皆有异色,李若鸿好奇道:“你们两人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薛采矢口否认。
崔珩始终保持沉默,薛采不愿说,他更不会主动提起。
李若鸿为人通达,见两个小辈守口如瓶,也不勉强,继续刚才的话题,“万蛊之母虽可解毒,其原理好比武林高手对决,那些毒性低于万蛊之母的,奈何不了它。可一旦遇到毒性比它强的,照样会出现中毒症状,只不过症状较常人轻,运气好的话过几日也能缓解。”
“如果缓解不了呢?”薛采蹙眉道:“会死吗?”
李若鸿慢慢的点了两下头,“若是世间罕有的剧毒,压制不了,会死。”
“你之前不是说从未有人以身养蛊,又何来此种谬论?”崔珩冷然驳斥道。
“这并非是谬论。传闻万蛊之母养成之时,饲主,也就是我的祖先,亲身试验了一番。后来是以放血之法才把它逼了出来,蛊虫一离体,我那祖先就一命呜呼了。那蛊虫也奄奄一息,费了好大一番心血,才勉强救了回来。因此事较为隐秘,又触犯族规,族中长老一商议,决定掩盖过去。毒经是后世产物,自然无法将其收录其中。”
李若鸿见崔珩神色越来越凝重,故作轻松道:“事情已过去上百年,传闻传闻越传越离谱,不能完全尽信。不管怎么说,有蛊虫在身,总能挡一部分毒药。至于之后要如何把它取出来,为师再想想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