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光阴弹指一挥间,陆哲翰出师后回家一看,意料之中的,那小妾擢升为了夫人。他身为嫡长子,理应是家业继承人,可自从那续弦的夫人生了儿子,他的地位是更加一落千丈。陆哲翰同父异母的弟弟陆哲昊虽然游手好闲,一无是处,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但和他娘一样,受尽了陆振业的偏宠。所幸陆哲翰跟着名儒李若鸿学了些真本领,帮着陆振业开疆拓土,渐渐地也得了赏识。但天有不测风云,几个月前,他出海经商归来,不知怎的手中的商铺与财权通通被收了回去。”
“这是为何?”薛采听到陆哲翰处境如此艰难,忍不住关心。
“听闻,是得罪了朝中权贵。”
几个月前。
出海经商。
得罪权贵。
薛采将这些信息串起来想了想,心头一震。
竟是她害了师兄!
第47章
雨歇风止,万丈金光刺破乌云,照射在被骤雨冲刷过的青石板地上。
薛采走出茶馆,牵着马,就近找了一间看似普普通通的客栈。谁知里面沸反盈天,五湖四海的方言交织在一起迎面扑来,薛采愣了愣,犹豫了片刻就转身去了下一家。
第二家客栈情况并无两样,第三家亦是如此。
薛采原本想找个安静偏僻的地方住上几晚,如此一来也不好再挑剔,走进去要了一间客房,又给自己点了一碗阳春面。她抓住忙得不可开交的小厮,简单询问了两句。
原来是端午将至,梧州城里设了赛龙舟比赛,首富陆振业慷慨解囊,拔得头筹者可赢得赏金一百两。这笔钱对陆振业而言,或许是九牛一毛,权当做回善事。可对寻常百姓而言,却是不小的数目,因此才吸引了来自五湖四海的勇武之士。
没想到这趟来还赶着了一个好时候,城中越混乱,于她越有利。
薛采一边吸溜着面条,一边仔细推敲计划中的每一个细节。根据三位说书先生所言,陆夫人虽然作天作地,但也仅限于内宅,平时除了去庙里烧香礼佛,鲜少抛头露脸。倒是她的亲儿子陆哲昊,典型的混世魔王,时常夜不归宿,在外惹是生非。
那就将目标锁在他的身上吧。谁让这两位皆是陆振业的心头肉,得其一,就能打中七寸,逼迫他乖乖交出矿山。倘若她的师兄能得陆振业的器重,事情也许会比现在简单许多。可她已经害得师兄一无所有,又怎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去为难他。
她这回来梧州城目的不纯,自然不能找陆哲翰叙旧,也无法当面向他致歉。
薛采想到此,沉重的负罪感压得她喘不过气,吃进嘴里的东西如蜡一般,没了滋味。她摔下筷子,拔腿到了街上。陆哲昊经常去的地方无外乎醉生楼,红尘阁,流萤宫,方位她都打听清楚了,这就去守株待兔。
走到半路,暴雨突至,哗啦啦从天上浇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