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到大,薛采从未在别人面前展露过歌喉,只偶尔伤心难过时偷偷的唱歌给自己听。
她不善音律,甚至有点儿五音不全,拿手的曲子也很少,但经不住崔珩再三央求,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唱了一首江南小调。
歌声清丽婉转,缠绵悱恻,虽然有几句偏离调子,但不影响听曲之人的心情。
“伊人为君等倚门盼君踏归程,千丝万缕化作烟雨阵。”
唱完最后一句,歌声止,薛采捏肩膀的动作也停了,“小恩公,我不能在你这儿耽搁太久,还得去画佛郎机炮的构造图呢。”
崔珩拉住她的手,“替我更衣吧。”
薛采从头到脚打量眼前的人,纳闷道:“你衣冠楚楚的,还需要我更衣?”
“换战甲。”
“你这是要去哪儿?”
“前方探子来报,孔鎏率领大军不出半个时辰即可抵达天曜城。”崔珩离开圈椅,走到悬挂盔甲的木架子前,打开双臂,“换吧。”
薛采亦步亦趋跟过去,瞠目结舌道:“我还以为,我们尚有喘息之机,没想到他来得如此之快。这么说,我们派人去其他州县买百里霜的话,就会与他的军队撞个正着。”
“不错,孔鎏一到,立刻就会围城。”崔珩似乎有几分不放心,凝睇着薛采道:“你留在城中,切勿感情用事,擅自行动。”
“小恩公,这一次我会乖乖听从你的话,绝不会给你添乱。最多五日,佛郎机炮就会交到你手里。”
薛采帮崔珩围上护腰,然后双手从他的腰间穿过,把银白色的革带束在护腰中部。
两人贴近时,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在鼻端萦绕。意随心生,心随意动,崔珩顺势将薛采揽进了怀里,额头抵着额头,呼吸交融。
他情难自禁,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口,似乎意犹未尽,又亲上去把吻加深,直到薛采呼吸凌乱,在他怀里胡乱挣扎,才恋恋不舍的松开桎梏。
崔珩神色自若,拿起一对臂鞲缚在自己的手臂上,目光掠过薛采娇艳水润的红唇,看到之前被他恶意咬出的伤口已经结痂,忍不住笑道:“真是不开窍的东西。”
温柔乡使人沉醉,大敌当前,崔珩不得不收敛心神,手执长剑,一步不回头的离开了书房。
他怕多看一眼,心中的留恋就会加深一分。
人走了,薛采仍然木愣愣的傻站着不动,双脚好像钉在了地上。
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深深地意识到毫无预兆的把人拥入怀里亲吻,是一个特别不好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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