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学聪明了,手指抓在螃蟹的身体两侧,任它如何挥舞钳子都伤不到她。
“小恩公,你快看这是什么?”薛采兴奋地跑到崔珩面前,蹲下身举起手臂扬了扬手里的东西,笑得一脸灿烂,炫耀似的道:“你也没见过吧,它叫螃蟹。”
崔珩淡淡瞥了一眼,毫无兴趣。
薛采若有所思道:“这东西凶得很,两只钳子尤为厉害,你说我们养几只在身边当暗器如何?”
崔珩不答,他晒了许久的太阳,身体感到困乏,眼前的画面渐渐变得模糊不清,也听不见薛采在讲什么,只觉得意识在慢慢的沉入黑暗,噩梦向他袭来。
薛采见崔珩毫无征兆的闭上了眼睛,着实被吓了一跳,顾不上管螃蟹,不知轻重的推着崔珩的肩膀,焦急地唤道:“小恩公,小恩公,你怎么了?”
“让老夫来看看。”莫大夫突然从两人身侧出现,一手搭在崔珩的脉搏上,一手不停地捻动小胡子。
“好端端的,他又怎么了?”陆哲翰对崔珩总有一些些不满,语气不耐道。
莫大夫诊完脉,静了好半晌才迟疑道:“他大概是睡着了。”
薛采悬起的心落下,“我得赶紧把他推回房里,舱外终究有几分寒意。”
莫大夫伸手拦住薛采,压低声音道:“按理说,他受的只是皮肉之苦,调理了多日,人也应该恢复精神了。但照我的观察,他一日不如一日清醒。所以这些天你要对他多加留意,但也别累着自己。”
薛采点点头,“我会日夜守在小恩公身边的。”
回房后,薛采在陆哲翰的帮助下将崔珩抬上了软榻,“师兄,你若有其他事就去忙吧,我一个人留在这儿照看他。”
陆哲翰倒没什么着急紧要的事情,从靠窗的木架上抽了一本书,紧挨着薛采坐下,柔声道:“我陪着你。”
崔珩睡觉,陆哲翰看书,只薛采一人无所事事。
她看一会崔珩,发一会呆,回神时发现崔珩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就从衣袖里摸出一块褪色的棉帕子,认真的帮他把汗擦干。
忙完这一切正要缩回的手,猝不及防被崔珩抓住了,“娘,别走。”
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助与彷徨,仿佛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击中了薛采的心脏。她不禁想起已故的双亲,心头又苦又涩。
薛采连忙别开脑袋,想压下泛滥成灾的难过,把即将夺眶欲出的泪水憋回去,却与一直将目光停落在她身上的陆哲翰对视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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