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潇在上海一连住了好几天,陪着梁苏在旧式弄堂与新派楼房间穿行。两人像老朋友般吃小吃喝汽水,谈天说地。一想到之后就要踏上异国他乡的土地,不知何时才能归来故土,梁苏就总觉得无比辛酸。
“哎呀,梁师妹你又多愁善感了。”胡潇语气温柔的掏出手绢递过去,“多少人羡慕你出国的机会还来不及呢。毕竟现在国家管的严,能有幸出去看看的多半是公派留学生这种百里挑一凤毛麟角似的人物,你因为家庭的原因,还不用担心经济,比他们幸福了不知道多少倍。”
梁苏抬手擦去眼泪,一股淡淡的柠檬香味直冲鼻腔。她知道自己有些失态,咳嗽一声,将视线转移到远方拔地而起的楼房中,“唉,没能投在沈前辈名下,聆听他老人家的教诲,是我的一大憾事。估计等我回来,你一定当教授了。”
“导师很欣赏你,还说等有空你来北京,可以去他办公室好好切磋学术观点。”胡潇笑得如三春暖阳,即使带着分别得忧伤也是锦袍袖口温柔的杏花雨,温柔拂过脸庞的杨柳风。
“我也知道你胸中的遗憾,不过没关系,等回来还可以到导师那儿搞博士后研究,我想学贯中西的人才他老人家也会求之不得。只是有一点,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比不得咱们的安宁,据说因为税收原因,那边毒品枪支政府都不予管控,凡事还得处处小心。”
梁苏苦笑着,“听上去跟水深火热一样,干脆我也懒得坐飞机了,免得把小命丢在异国他乡。”
“哈哈哈,这句话你自己都不信。”胡潇大笑着摇了摇头,“在我心目中的小梁师妹神采奕奕,自信满满,连生病了都是一副强打精神不肯认输的模样。困难横在面前不但不会退步,还要破釜沉舟冲上去,勇往直前。其实我之前还想找个机会去重庆,旁观一下你参与的庭审,现在看来又要等好一阵了,别让我落空哦。”
说道在法庭上舌剑唇枪的激情岁月,梁苏又重新难过起来。如今路教授早已远在西藏,刚战胜了高原反应,光是适应当地教学生活还需要很长一段时日,更别说像之前那样天南地北到处打官司了;金玄老师醉心学术,沉浸在象牙塔教书育人的氛围下,再回实务领域可能性微乎其微;而自己即将远渡重洋,面对完全陌生的环境和专业,不知何时才能有机会重操就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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