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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味回避,把头埋在沙子里做鸵鸟就解决了吗?”梁苏用手托着莲萼似的小脸,“与其自欺欺人,我更愿意直面惨淡和鲜血,振聋发聩,以儆效尤。至少以后自己如果真遇到一地鸡毛的事,也有能力处理好。顺便还有可能需要把你拉出坑来。”

于鹤立呵呵呵的笑起来,“知道前面是坑你还往下跳?不是咱们小梁一向挺聪明吗,怎么又犯傻了。”

“因为你傻,所以我只能跳到傻坑里。”梁苏拧了拧于鹤立的胳膊,“我待会就洗漱了,明天上午估计保卫科的人会来修门锁,我还得看着点。报警的事等下午吧,咱们先和贺晓茹商量下,别搞的她意兴阑珊,咱俩剃头挑子一头热。”

“如果找贺晓茹商量,我看悬。毕竟这姑娘从来息事宁人惯了,怎么会去警察局呢。说不定她也认为自己是没事找事惹麻烦。”

梁苏抱着被子摇了摇头,“这下你可错了。以我对贺晓茹的了解,她是那种对钱精打细算的类型,而且特别怕麻烦。你想想,她连包带证件全都丢了,光是补办要耗多少时间,又要跑多少部门。我想着心里都发毛,所以说,只要稍加劝导,她应该会跟我们去找警察。”

“试试看吧。”于鹤立摸了把梁苏毛茸茸的小脑袋。“早点休息,临时室友。”

梁苏腹诽,失身危机终于解除。上辈子处在开放的二十一世纪,梁苏对男女之事从来看得透,不过是情之所至水到渠成。但如今八十年代人民思想还很保守,未婚同居还处于非法地位,流氓罪也没有废除。据说一男一女去宾馆住店,没有结婚证都没法睡一间。但民风保守的同时艾滋病、梅毒发病率也极低,人们大多从一而终,幸福感也还不错。

究竟谁是谁非?梁苏心里其实并没有一个明确的判断;当然,离婚率低不代表家庭幸福。比如贺晓茹家庭尚且完整,但她那令人窒息的公婆如影随形,现在竟然一路追到重庆来。梁苏只能暗暗庆幸上一次于鹤立的父母来有林主任通风报信,她又果断去了成都,避免了一场血淋淋的针锋相对。

不知怎么的,梁苏一下子想到唐诗石壕吏中的诗句:老翁逾墙走,老妇出门看。她这次能逃脱于鹤立父母的眼睛,下次呢,下下次呢?难不成一辈子要在猫鼠游戏中度过,这既不现实也总有一天会让于鹤立两面为难。而且于鹤立的父亲职位颇高,真想要调查起她来易如反掌。

就这么辗转反侧着,梁苏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于鹤立已经把早餐放在了桌子上,自己留了个便条,说去店里盘点下货物,让她吃饱了就回寝室处理门锁的事。

梁苏回到寝室,一个穿蓝布工作服的工人正拿着锤子在重新装锁。“小姑娘,你这寝室插销质量不好。而且上次被人踢门,连带旁边的木条都已经松动。如果可以,我建议你再找木匠来钉下,毕竟安全为重。”锁匠摇着头,“在学校这么多年,头一次看到这样踹门的,不知道还以为你们遭抢了。”

“唉,我也没办法。你这锁的钥匙还放在保卫处是吧?待会领的时候我会跟他们说说,争取找人来把门框钉牢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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