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啥子大不了,你莫紧张嘛。”符校长抬起眼,端详了梁苏一会儿,“是几个星期前跟重庆侨联的人一起吃饭时说起的。你舅舅的熟人在北京侨联,专门跟他们说拜托要照顾好你。说真的,你一个女娃娃在重庆读书,家里人都觉得条件艰苦,放不下心来。”
“我觉得学校条件蛮好的。师资条件也好,不然我怎么读了本科还在本校继续读研,哪怕保送没要我,就靠自己考,有啥子大不了的嘛。”梁苏的重庆话不太标准,逗得符雨澜哈哈直笑。
梁苏见符雨澜心情不错,便大着胆子开了口,“何况研究生的条件比本科好多了,住得好,学校的补助也够花,没啥愁得。”
符雨澜摇摇头,“比起加拿大还是差多了,毕竟人家是发达国家嘛。不过学校也会尽力改善大家的生活条件,用有限的经费尽可能让师生们过得舒服一些。能问问你为什么本科毕业的时候不走么?不想说可以不说,个人隐私,没得关系嘛。”
“其实,我也想过出去,但是骨子里总觉得自己是个中国人,说汉语吃米饭,来这边还学着吃冒菜和火锅。这么多年在我们渝城政法读书,在这个学校大部分时间都让我觉得踏实。虽然生活艰苦了些,但是扎扎实实能学到东西。现在又拿到了律师证,可以靠自己的能力闯一闯,出国去语言不通,只能投亲靠友,寄人篱下。”梁苏诚恳的看着符雨澜,“何况国家培养我这么久,刚受完高等教育就出国去,总觉得有负于这么多年的培养。”
“这年头,人人都追求经济发展,有理想的人不多了。不过理想需要坚持,需要在曲折和困难面前百折不挠。你课讲的很好,虽然我并不是很赞成你的某些观点。但是高等学府的讲台本来就应该是各种思维的碰撞,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看得出来,你是个做事认真的人。今天叫你来就是闲聊一下,以后有什么困难就跟导师和带教老师讲,他们解决不了也可以来找我。”符雨澜温和的笑着。
梁苏赶紧说一切都是带教老师金玄的功劳。然后乘机告辞,符雨澜也没有再挽留。走到户外的时候她才发现,手中的易拉罐已经被握的温热了。
她嘴角泛起一丝讽刺,拾级而下,来到了于鹤立的电器行里。于鹤立正拿着起子,坐在柜台前修一只电饭煲,只看到一头茂密黝黑的短发生机勃勃。梁苏心里一暖,径直走过去,在他头上轻轻薅了一把。
“粗密扎手。”她又将手滑到于鹤立耳垂边,“还是顺风手感好。”
于鹤立放下手中的活儿,在一旁的抹布上擦了擦手上的污垢,推开挡板走了出来。“今天的课上的怎么样?”
“学生很乖,被领导盯上有点烦。”梁苏扑进于鹤立怀里,“我中午要吃你做的饭,咱们去买菜吧。”
于鹤立为难的看了看外头,实话实说,“下午有重要客人要来,中午还是去馆子里吃吧。咱们开两罐啤酒,庆祝你开讲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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