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苏和于鹤立带着张老板签支票汇款给加拿大,又去办了那套房子的过户手续。好在这年头还不存在限购一说, 梁苏即使不是上海户口也成功拿到了房子的产权。
“我终于知道, 为什么孔圣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于鹤立看着梁苏手中的产权证明, 谐谑的都起面前的美人,“平时挺乖的姑娘,没想到唬起人来, 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我还为胡泉担心,他要是知道自己惹的人娇艳的皮囊下面是什么腹黑模样,估计会连夜跑过来磕头认罪吧。”
梁苏不以为然笑道:“胡泉,你不提这个名字我都快把他忘掉了。我现在先不管这猢狲,好歹今后还要在政法学院做三年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明面上至少要过得去,谁叫我导师得罪的人太多了呢。”
于鹤立笑得眉眼弯弯,还不忘阴阳怪气添上一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怎么, 后悔了?”梁苏把证明收到包里,跟于鹤立抬杠, “后悔还来得及,你不是过几天就要回北京了吗?”
“没有,那里也不是温柔乡,我只是好久没回去, 想家了而已。”于鹤立指了指对面的百货商场,“走, 咱们进去转转,我这回要来一个衣锦还乡。”
梁苏还沉浸在未来拆迁户的遐想里,有了这个房子在手上,她觉得自己终于能和于鹤立稍稍缩短点距离了。无论今后挣钱能力如何,只要等浦东发展起来,那个破烂院子拆迁,账户上就会多一笔巨款。直到现在,梁苏其实内心里也没有习惯把自己当做梁氏的一份子,把舅舅和外公给自己的钱当作理所当然。连于鹤立有时候都会玩笑她是拿着金饭碗讨饭的乞丐,明明可以找家人伸手混吃等死,可依旧努力从点滴开始。
她上辈子是个靠技术吃饭的小审计,这辈子刚进大学就师从路恩平,看着导师凭本事大把赚钱再大把花掉,犹如古代快意恩仇、立马横刀的侠客一般。梁苏看在眼里,心底十分认同这种痛快的生活模式。学校里年轻老师们大多守着为数不多的几个工资过日子,还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指手画脚,颇有些“君子固穷”的味道。
于鹤立只觉得梁苏心不在焉,以为她是穿惯了加拿大的洋货,没有把这里的国产东西放在眼里。于是体贴的问她:“要不要去友谊商店逛逛,那里都是进口商品,还可以用美金。”
“没事,这里的东西也很好。主要今天是给你买,我不想背太多东西去坐飞机,重。”梁苏回过神来,纤细的手臂挽上于鹤立肌肉线条流畅的胳膊:“我发现你这段时间穿衣裳没以前讲究了。”
“没办法,店里事情多,又要进货又要卖,顾客东西坏了还会送过来修,我有时候恨不能裹块儿麻袋就出门。”于鹤立自嘲道:“现在想想刚进大学那会儿真够幼稚,整日打扮的油头粉面,还自以为开天辟地英俊无敌。林主任能容我这个二流子租他的房子真是太包容了。”
说完于鹤立就拿起旁边货架上的一件衣服,贴在身上比了比。这时在一旁打盹的营业员马上抬起头盯着他们,生怕把衣服弄皱弄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