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侦破手段没那么先进,治安也不像二十年后那么好,有些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人铤而走险起来, 杀人抛尸的事时有发生。张老板出身普通,市井上黑白灰的各种传言也是见过、听过的。
“你想怎么样?”张老板忽然开口问梁苏。
梁苏知道他的心理防线已经被击破, “你老实告诉我,梁老板的投资款在你这里还剩多少?说话之前最好先考虑一下,如果错了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张老板苦着脸道:“当时梁先生虽然大方,但手上钱其实没我想象的那么多,就投了合同上说的费用一万美金,之后说再追加。现在这么久,七七八八花销的地方除去,也只剩八千美金不到了。都存在银行里,如果梁先生要的话我可以还回去。只要你们不把这件事到处张扬。”
梁苏郑重的问:“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花去的费用有收据没有?如果是合理的费用,我可以想办法劝梁先生放弃追索。”
张老板垂头丧气的摇了摇头,“五百来块钱是有收据的,其余没有。”
这下子连于鹤立都倒吸一口凉气了。这个年代美元和人民币的汇率将近一比三,两千美金相当于六千块人民币,上海普通公务员一年的工资才一千多块钱。梁苏也在头脑中飞快地打着算盘,现在的两千美金相当于三十年后的逾百万。虽然这笔钱对梁青是九牛一毛,她可不想自己的舅舅蒙受这样的损失。
“那你还有多少其他的资产?”梁苏明知故问。
“我这个人平时开销大,银行里的存款就两三百块。有一个单位分的破宿舍,还有一辆自行车。”张老板抓了抓光秃秃的脑袋,“如果你们要,我家里还有几套定制西服,也有几块日本产的手表,都是谈事情的时候才穿。”
“你不是还有专门办公的地方吗?何况你给我看的财产证明也不只这么点。”于鹤立举起放着资料的挎包,拍了两下。
张老板满脸通红,恨不得把头埋到桌子底下,“办公的地方是我租的,至于那些财产证明,公章,公章都是我找刻章的人弄得,那人家里孩子多,平时粮食不够吃,我给点粮票和肉票就可以。”
这些话听的梁苏心中一阵泛酸。普通民众家里孩子多,粮票和肉票不够吃,这是多么现实的问题。虽然计划生育政策已经开始实施了几年,但还没有见成效,食物资源短缺的问题在很多人家的饭桌上依旧存在。
“你是在犯罪,还拉别人犯罪,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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