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舅舅给我的所有资料,你先着重看张老板那边的联系方式。”梁苏随手在床头柜上抓起只铅笔挽住头发,“我想,既然舅舅和张老板不久之前还有往来,甚至还能拿到那几张模糊的照片,张老板目前的策略是拖住他,慢慢掏空他的投资,而并非一下子过河拆桥。”
于鹤立定定心神,泡了杯速溶咖啡递给梁苏。“应该是这样的,但你说要装成商人钓他出来,我一点头绪都没有。这么多年我的业务领域只限制在电器方面,从拼装到维修再到售卖。对于塑料和造纸上的可谓是一窍不通。”
“没事,不是有人自告奋勇要入技术股吗?你可以装成是我舅的朋友,从他那儿知道上海有些赚钱的门路,所以循着味儿过来。这样又是一只送上门的肥羊,他不会让你溜走的。”梁苏喝了一大口浓浓的咖啡,满足地叹了口气,“记住,一定要多套他的信息,无论是个人的还是我舅接触过的那个政府部门工作的朋友,知道的越多越好。”
“奇怪了,关那个朋友什么事,不是你舅和他做生意吗?”于鹤立有些不理解梁苏在说什么,只依稀记得似乎见过有份文书里除了姓张的和梁青,还有另一个人的签字。
“当时我舅和姓张的签署意向书的时候,那个人以保证人身份签了字。”梁苏飞快的翻动着床上的资料,找到附带的保证合同拿了出来,“我想这个人在政府里工作,应该要些面子,但不一定懂法律。不管如何先告诉他乱签字要背责任,尤其是我舅舅是外商,就算闹到侨务办也有话可以说。”
“现在按规定政府工作人员确实不可以经商,不过两年前可不是这样。”于鹤立觉得这事情还是有些棘手,他觉得这次不应该由着梁苏逞强,本该带经验丰富的路教授前来解决。
“我不会威胁那个人,只会澄清利弊,告诉他有可能要负所有的经济责任。我会告诉他只需他将背后的事情和盘托出,我们把损失追回来,可以不报公安、不向单位反映,就当是将功折过。”梁苏冷静地说。
她与于鹤立敲定了具体细节,又跟路教授简单通了个电话,这才决定联系张老板。于鹤立开门见山说自己是梁青的朋友,上次在加拿大听梁青说起了改革开放的中国遍地黄金,上海的机会多如牛毛,才决定回来搏一把发财的机会。
张老板在电话那头受宠若惊的介绍了自己,还热情的说梁总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大家在一起搞投资发大财。于鹤立也随声附和恭维了几句。两个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愉快的约定三日后就在宾馆大堂见面,于鹤立还专门提出需要他带合同样本和项目简介来,自己要拍照片传回去给老板看一看。
对方答应的很爽快,梁苏坐在床边,握着于鹤立的手,耳朵贴在话筒上,大气都不敢出。直到两个人又开始侃大山般聊起了上海的奇闻趣事、风土人情,她才四仰八叉倒在床上做了几个伸展运动,边等于鹤立这边不留痕迹的挂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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