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鹤立和梁苏争先恐后地站起来走过去。
医生的目光狐疑地在梁苏和于鹤立身上转了几圈,估计是想病人怎么这么不靠谱,安排两个半大孩子来和医院交接。终于, 他还是喜笑颜开的对二人说:“不幸中的万幸,肿瘤虽然体积不小,却是良性,在医院住半个月拆线之后就可以回家了。唉,早点发现就好了,创口小很多病人也能少受罪。”
梁苏忙不迭地跟医生道谢。并把事先准备好的一盒加拿大蜂糖曲奇饼塞到医生怀里以示感谢。这饼干国内根本买不着,是梁秋唐上次塞在箱子里寄来的,跨越了一整个太平洋。或许医生被梁苏的快乐感染,勉为其难地收下了。还不忘严肃地叮嘱了一句:“病人身体虚弱, 需要严格戒烟戒酒,还得控制血糖血压。这种饱含糖和脂肪的东西, 你们年轻人吃着就罢了,千万别给他看见。”
梁苏纳闷道:“不至于吧,您是不是搞错了。里面是我老师,怎么可能馋零食。”
“呵, 还不知道吧。这老爷子进了病房跟小孩子没两样,躲在外面花园里抽烟被护士抓住好几次。还借陪其他病友散步的机会溜出去买酒, 结果被我们主任发现,让护士一定严加看管。”
医生“看管”二字咬的很重,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他能活蹦乱跳到现在也是命大,知道身体里有那么大的瘤子,一般人早就崩溃了呢。我当医生十多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在住院部里还终日乐呵呵的,根本不把病魔当回事。”
送别医生,梁苏和于鹤立想去病房里看看路教授,却被值班护士拦住了。“唉,本院规定手术七十二小时观察期内禁止家属探望,二位还是三天后再来吧。”
于鹤立开车带梁苏回学校。胸中大石头落地,梁苏倍感轻松。顾不上山路颠簸,她靠着窗户就睡了过去。这一幕被握着方向盘的于鹤立看在眼里,觉得自己没照顾好梁苏,让她担惊受怕这么久,内心泛起一圈浅浅的涟漪。
于鹤立努力将车速放慢,尽量开的平稳些。一段平日里踩油门九十分钟能到的路程被他硬生生开了两个多小时。等梁苏揉着惺忪地睡眼,掀开身上于鹤立德外套坐起身时,月亮早已爬上树梢,夜里的校园静谧中偶尔能听到几声鸟啼。
“我睡了多久了?”梁苏慌忙用袖子拭了拭嘴角,“真是的,你也不叫我。害的我在车里睡了这么久。”
于鹤立绅士地为梁苏打开车门:“能守护睡美人是我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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