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阳光灿烂的校园里悠闲的闲逛着。周茵茵一路上都跟梁苏八卦个不停:“体育系某个身材魁梧的老师最近起诉离婚,因为妻子跟供销社副社长好上了;法律系的副教授在外面兼职做律师一年接了二十几个案子,在这么下去迟早会成万元户;当然还有系里某男追求某女的八卦,这可是大学女生之间经久不衰的话题,不论在什么年代。
梁苏津津有味的听了一小会儿,想起那个困扰了自己数月的问题,便试探着问周茵茵:“对了,你想过毕业后做什么吗?”
周茵茵摇了摇头,“按规矩咱们的档案原则上要被打回原籍的,有了国家干部的身份,怎么样也会安排个政府单位呗。不过我不想去法院,当法官太劳累了,以后生了孩子实在没办法照顾好家庭。”
梁苏看着周茵茵饱满圆润的少女脸,和甩动着的两条乌黑油亮的麻花辫,很难想象日后生了孩子会是什么模样。只听周茵茵又说:“我家里就姐妹三个,村里人之前总欺负我们家没有儿子。后来我爸去镇里工厂做工,又找关系给我们转了户口,敢嘲笑我家的人这才少了些。我那时候就在想,以后一定要多生几个儿子,把他们培养的高大强壮,最好能参军或者读军校。苏苏你不知道,我邻居家的哥哥入伍的时候胸前戴着大红花,家里也挂上了县委送来的“光荣之家”牌匾,让我们父亲羡慕了好几个月呢。”
“没事,即使到时候分到了法院也没关系,生了孩子可以让孩子父亲多担待些,毕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梁苏好言相劝道,她不忍心告诉对家庭生活充满憧憬的周茵茵,不久以后国家将会实行计划生育的基本国策,到时候城镇户口的居民每家每户只能有一个孩子,特别是体制内的干部职工,一旦发现有超生行为,立马开除党籍开除公职,毫无转圜的余地。
周茵茵拉着梁苏在草地上坐了一会儿,又聊了聊学业上的事,就看着几个政治系的女生朝大礼堂走去。“她们绝对是去占座的。”周茵茵仿佛是嗅到鲜血的猎犬,一下子警觉了起来,“走,咱们赶紧跟上,别让她们次次都最先去,用课本把前排最中间的位置占得满满当当。”
梁苏看着周茵茵一副不甘示弱的模样,暗自摇了摇头,也随着她站起来,快步朝大礼堂赶去。前面政治系的女生似乎没有察觉到他俩的存在,在路上兴高采烈的聊着八卦:
“你们发现没,于公子现在在学校里呆的时间越来越少,吃穿打扮也越来越考究?”
“是啊,开春的时候他外套放在球场忘了拿回去,还是我发现的。一看商标我就愣住了,上面的外国字母我都不认识。”
“哈哈哈哈,这有什么好奇的。他是北京人,首都什么东西买不着?几个字母就大惊小怪,你也太孤陋寡闻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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