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日子,她再不敢独自一人往前头去了。就连给韦兴买药,都是悄悄从偏院外的后门进出。
这一日,阿梨从同泰药房抓了药出来,经过一条小巷子时,冷不防被人堵在巷口。阿梨吓了一跳,经了地窖中那件事,她如惊弓之鸟,旁人稍一靠近,她便觉如蛇蝎吐信,吓得浑身都要起一层鸡皮疙瘩。
定睛一看,方才看清堵她路的人竟是阿昌。
阿昌见了她,有些紧张得口齿不清:“你与我说清楚,那天,东东东家是不是对你做做做些什么了?”
阿梨不认为自己有需要同他说清楚什么的必要。况且他这样将自己拦在小巷中又算什么事呢?是看她软弱可欺,也想来踩一脚吗?
自从韦兴出了事,府中除了庆嫂,旁人待她的态度都多多少少有了些微妙的改变。就如阿昌,他以前从不敢用这种态度跟她说话,偶尔见到也还客客气气打招呼。可就连人人都嫌弃蠢笨的阿昌,也敢理直气壮地要她“说清楚”了。
阿梨不悦地抿着唇,往另一边挪了挪脚,想绕过阿昌,往前头去。
阿昌见她非但不回答,还想要跑,伸手就去拽她手中提的药包。
“你干什么!”阿梨再好的性子,也被他的不知所谓激出了几分火性,扬眉怒目望着他。
她的眼睛那么漂亮,直视人的时候,哪怕是生气的,却仍令阿昌心中激荡。
“我……我……我……”
阿昌被她看得有些语无伦次。
他央求了父母,今日请了媒人去提亲。他自觉韦姑母一定会同意这桩婚事,早日将阿梨嫁出去。毕竟崔师傅比庆嫂大了十余岁,还能娶得那样能干的黄花闺女做继妻。
“哪怕你的清白不在了,我仍是不嫌弃的。”他憋了半天,只觉自己这份情意感天动地,阿梨一定对他感恩戴德。
他猛地捉住阿梨的手,她却如被蛇咬,啊地叫出了声,用力想挣脱他。
“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她现在不明白,也许还不太看得上他,但总有一天她会懂的……
阿昌沉浸在自己一片痴心付出的感动中,但阿梨的挣扎也很激烈。她这样不识抬举,他已有些生气。在手背被她咬了一口后,他高高抬起了手,想要打阿梨一个耳光。
以前有人总告诉他,婆娘是要靠打才老实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他一直不信。他那样倾慕着阿梨,心里头连一根手指都舍不得弹她。可是她这样不听话,他一生气就想给她一巴掌,叫她乖乖臣服在自己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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