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又有宫人从殿内出来,笑着对高媖道:“娘娘,太子快些进去,皇上要见你们呢。”
“有劳公公了。”
高媖淡淡说罢,抬脚往里走。
走的路上,太子扯了扯母亲的手,似乎不大愿意。
前些天,他只不过说了句贵妃是坏女人,皇叔就呵斥了他,他只觉皇叔偏心,不太想看到人。
高媖停下来,低头看了儿子一眼,轻轻柔柔几个字。
“你乖,你皇叔最疼的是你。”
不会再有别人。
进到里屋,就见皇帝坐在床边,一只手握在嘴边,还在轻咳,瞧见母子俩来了,目光仍是淡淡。
高媖将儿子推到前头:“快给你叔父问安。”
那声叔极轻,后头的父却咬得很重。
皇帝掀了下眼皮,看向从他进宫到如今,变了许多,又好似从未变过的女人。
依然是记忆里处处得体,样样不错,令人称道的名媛贵女。
可惜,处处得体,处处寻不到错,却也处处叫人心凉。
皇帝压抑着喉头的痒意,将太子招到跟前,见他仍是噘着嘴,不高兴的样子,不由沉声道:“你是储君,背后道女子不是,与外头那些多舌的妇人又有何区别。”
听到这话,太子亦是不平:“那女人害了皇祖母,所有人都说坏,又不是侄儿一人这般。”
“你又怎知真凶就真的是她?她有那么蠢,当着所有人的面献上鸩酒,堂堂贵妃,何等的荣耀,后宫第一人,是嫌日子不好过,非要自己找死?”
皇帝疾言厉色地训导太子,高媖一旁听着,不作声。
太子被说得低下头,皇帝抬眼看向默默不语的女人。
“你问问你母后,朕说得对不对?”
高媖从善如流:“皇上所言,极对。”
闻言,皇帝并未开怀,只是笑了下,那笑也未达眼底。
皇帝又摸了摸儿子脑袋,眼神复杂,轻轻一声叹道:“这皇位,并不是你有这个身份才能坐稳,到底,还是看人,若不能明辨是非,知人善用,便是坐上去了,也不可能长久。”
高媖平静的面容终于有了波动,她直直看着男人,到这一刻,倒是看不懂他了。
“允儿,你先出去,母后有话和你叔父谈。”
看着孩子出屋,高媖把门带上,走回到床边,看着男人问:“皇上是何意?”
男人不愠不火:“朕能有何意,总归是希望孩子好,别走岔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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