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那就是外敌来犯时,无人点燃狼烟,那么,人呢?是来不及, 还是想点, 却点不了?
周谡心下一沉, 持一柄战旗竖到城墙之上,径自问道:“桐城内的线人可有消息传来?”
几人面面相觑, 最终全都看向主帅武威大将军薛进。
薛进垂眸, 语气沉重道:“臣本想派人混入敌方的运粮队伍里,跟着进城打探消息,可在城外埋伏了数日,都不见蛮人出城筹粮。”
“闭城不出,那么多人吃什么,”似是想到了什么, 骠骑将军瞬间哑然,一腔火气无处发泄,只能紧紧握住拳头,猛地一下打住沙盘上。
“畜生不如的东西。”
一时间,营帐内异常的静默,针落可闻。
周谡举着小旗落到了城门一角:“就按薛将军之前的计划,准备好火石弓药,明夜奇袭。”
“诺。”几人抱拳,整齐划一地高喊,坚定有力。
话落,周谡思忖片刻,又命道:“传令下去,这两日内,将潼关通往栾城所有栈道烧毁。”
几人闻言,又是一怔。
烧毁栈道,是能阻止蛮人继续入侵,可换言之,也将他们后撤的路给断了,须知,毁路容易,修路难。
不能退,那么就只能死撑下去。
“可粮草不够,就麻烦了。”薛进考虑到这,粮草补给不足,也是个大问题。
周谡又指了个方向:“那就绕个道,往这边借粮。”
几人一看皇帝手指的方向,翻山越岭,路途崎岖,愈发不确定了。
南越会借吗?
“高弼和梁文远自有办法。”周谡将写好的旨意藏于竹筒内,命人即刻出发传信回去。
紧接着,周谡又下了第二道令,天黑后所有营帐不得再生火,也不得再肆意走动,一个营帐派一人轮流在外守岗,如有异常,燃火石示警,若抗令不遵,杖责三十大板。
就在圣令传到各营帐时,已有一小队人马趁着黑灯瞎火,四下静悄悄,一阵轻风似的往桐城飘去。
到了仅距城门两三里地的土丘下,几人匍匐而下,往身上裹满沙土。
细沙进到嘴里,一人轻吐出来,压着嗓子道:“头儿,我们这身是够隐蔽,可城墙上火把亮得很,这还有个两里地,待我们爬过去,也够这些龟孙子把我们射成筛子了。”
“未必,”又有一人道,“他们射术未必有这么好,能射中一箭就算厉害。”
......这,算风凉话吗?
叫嚣得最厉害的周卓,到此刻却不吭声了,怀瑾靠在他旁边,没好气地低声呸他:“就不该听你这小子撺掇,功没建成,记过挨军棍,我们倒是头一批。”
传到幽州,怀瑾面子里子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