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窈以为自己眼花,眨了眨眼再看过去,还是那人,错不了。
南凌夜何等敏锐,察觉有人不加掩饰地在看自己,亦是一眼扫过,与一名肤色暗黄的女子视线对个正着。
那女子见自己瞥向她,目光一转,提起裙摆径直走自己的路。
却不想,南凌夜盯着女子从自己身旁走过的背影出了神,直至人已经跨过门槛,消失在路边,仍是久久不能回神。
管事见南凌夜被一个中人之姿的小妇迷住,不由诧异,府内多少肤白貌美的丫鬟,这位世子爷一个都瞧不上,原来是喜好跟常人不大一样。
看来,有必要跟老爷提一提,想要讨好这位眼光独特的贵人,必须投其所好。
仍在沉思中的南凌夜拉住往前走的管事问:“方才那位姑娘,是何来历?”
乖乖,还真是瞧上了。
管事一度无语,好半晌才道:“世子,那位已经不是姑娘了,而是新搬来的周家夫人,这里不比南越,您可不能因为人家生得年轻而乱叫,于您于那位夫人都不合适呢。”
这已经算是说得委婉了,换个身份不显的,管事定要指着鼻子骂了,自己锅里的不香,偏要惦记别家碗里的。
听到这话,南凌夜再次陷入恍惚之中,怔怔自语:“她果真是嫁了?”
嫁了,也在情理之中。
大昭不比南越民风开化,一男一女携同而行,总归要过了明路才成。
刚想问那位夫人为何要把自己白玉的面颊涂得暗黄无光,可转念一想,那样的美人,不遮了真容,又如何在外面走动。
这京中不缺美人,更不缺仗势欺人的好色之徒,女子故意扮丑,不失为保命的明智之举。
这样想过以后,南凌夜心头除了丝丝遗憾,更多的是对女子的欣赏。
与涂老爷聊过南越的米油生意后,离开之前,南凌夜又特意找管家打听小妇的住处,管家不太想说,面露难色。
“你把本世子想成什么人了,我与周大官人本就识得,所以见到周娘子才觉面善,我想拜访的是周大官人,快快收起你那些见不得人的龌龊心思。”
南凌夜一通慷慨激昂的数落之下,没理的变成管事了,他摸摸鼻头,讪讪一笑:“是小的狭隘了,周家离这不远,世子走几步就到了。”
最终,南凌夜也只是问问,并没有找过去,而是抓紧回到自己在京中的落脚处,看看被他锁在屋内的玉想容有没有乱跑。
南凌夜事先有捎信给梁瞻,告知玉想容也在京中,若可以,叫梁家派人送玉想容回南越,或者把她带到梁家暂住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