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完信后就扔到了火盆里,自己站在一丛红玉做的珊瑚树边,轻抚着光滑剔透的树杈,垂着眸,陷入了沉思。
薛嬷嬷立在她身后,听到主子轻唤她,才稍稍抬脚往前走了一步。
“桂喜近段时间可有与你联系 ?”
“回太后,桂喜上个月还与奴婢通过信,说在南方的一个小镇安了家,还认了干儿子,瞧着是有些安度晚年的意思。”
闻言,太后情绪不明地轻呵了声:“他倒是放下了。”
主仆情分,夹杂着尊卑之别,再深又能深到哪里去,人死如灯灭,如今还在怀念的,怕也只剩她了。
太后如今又有些后悔,当初就不该心软放桂喜出宫,他就该在这宫里守到老死。
“皇后呢?可有回宫?”提到这,太后又是在自找不痛快。
“暂时还未收到皇后回宫的消息。”
“那就是还不想回,这都几日了,她到底想做皇后,还是高家女?寻常人家的女子也没见这般随性,皇帝纵着她,她就真的无法无天了。”
晨昏定省,哪家媳妇不是这么做的。唯独皇后,自己只在气头上罚她跪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倒是气性大,在皇帝的回护下,连样子都不愿意做了。
太后想到自己在做皇后时,惹得皇帝不快,不也是说跪就跪,服软讨好。
高家女是天生金贵些,讨男人喜欢些,这皇后做得也是如此任性。
眼见太后气又不顺了,薛嬷嬷连忙岔开话题:“太后,近日外头有消息传出,高三郎竟有遗孤流落在外,且那女子已经被柱国公寻到,带回了高家。”
果不其然,太后的注意力被转移,直看向薛嬷嬷道:“当真?”
“千真万确,护送高家女回来的,正是梁文旭嫡子,梁瞻。”
“是吗?文旭在信中倒是没有提及这事。”
语毕,太后也不是很确定,想想或许是她看得急,漏掉了,然而信已经在火盆里燃成灰烬。
“你过两日,不,明日就宣梁实梁瞻进宫。”
如今,唯有梁家人,太后还算放心。
然而隔日一早,进宫的只有梁瞻,不见梁实人影。
梁瞻规规矩矩行过礼后,才道:“昨日堂哥那边好像有故人来访,他去见故人了,具体在哪里,并未告知小侄。”
太后心中更记挂高家认女的事,听后也只恩了声,遂问起高家那个女儿的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