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才渐渐清醒过来,听着稚子嚎啕有力的大哭,不由哂笑:“这能哭,才说明孩儿结实,我娘,母后说我幼时也是这般,一不如意就哭闹。”
高媖已经不是一次注意到皇帝措辞上的不讲究了,也不知那次南巡到底经历了什么,对皇帝的影响这般大,回宫一年多了,仍是带有口音。
“母后真的有这么说?”高媖试探地问。
皇帝怔了下,才道:“当然。”
高媖看着皇帝,正要再问,忽然,外头响起秋嬷嬷焦急的呼唤。
“皇上,皇后,小殿下发烧了。”
如果哭闹不算什么,那么发烧就必须要重视了,尤其这般小的幼儿。
皇后掀开了床幔,提高音量:“可有请太医?”
“已经去请了。”
皇后问话的空档,皇帝已经从床上翻身坐起,套了件外衣就往外走。
高媖看着男人脚步匆匆的背影,总算有点安慰,好在他对孩子确实关心的。
帝后相携而来,太医认认真真给小皇子看诊,神情紧绷,听到太后驾到,更是心头悬起。
宫里三大主子都来了,不能有半点大意。
太后比帝后二人看着更急:“你可诊清楚了,小皇子是怎么了?为何会烧?吃奶吃的,还是别的原因?”
太医恭敬给太后行了礼,尔后一眼扫过战战兢兢低下头的几名奶娘,严声令她们将这两日吃的喝的,无论多少,详细道来,不能有遗漏。
奶娘的膳食都由御膳房专人提供,且吃食都一样,若有不一样,那必是自己私下开小差了。
这一问,果然有个奶娘目光闪躲,不敢迎上太医的审视。太医立马指着她问,奶娘受不住,一声哭出来。
“奴婢一时嘴馋,吃了有四五个海虾,别的,真没了。”
太后听了,怒道:“给你吃的是御膳,外头花钱都买不到,你却偏要馋几口虾,太子的安危,在你这里难道等同儿戏。”
“奴婢,奴婢不敢了!”奶娘跪在地上,咚咚几声,磕得直响,额头很快红了一片。
皇帝着实不忍,对太后道:“母后勿怪,是朕疏忽了,今日午后同信阳侯议事时,因想着皇儿,就让奶娘抱过来,正好桌上的吃食没用完,就赏给了奶娘。”
皇帝这样一说,太医忙道:“并不是所有幼儿都对虾蟹有反应,小殿下可能是这个体质,以后要注意了,避开鱼虾之类。”
“是的,以后仔细些就可以了。”皇帝亦是点头。
太后和皇后不约而同看向皇帝,心思却是各不相同。
太后不能落皇帝的脸,但该罚也得罚。
“这人不能留了,按宫里的规矩,罚过以后就撵出宫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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