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不久后电话铃声响起,适时地缓解了一些尴尬。温梦扫了一眼屏幕,抱歉地看向李彦诺:“实在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得先接个电话。”
“好,你忙。”
这次电话是租房中介打来的,修家具的师父晚一点可以来,问温梦什么时候有空。
“我半个小时之后应该可以,咱们在小区门口见吧。”温梦和对方迅速约定好时间地点,结束通话。
手机放回到桌面上的时候,她发现李彦诺在看她。
“你从之前的住处搬出来了?”对方探寻地问。
“对。”
李彦诺顿了下,缓缓开口:“你们真的分手了?”
这才是他刚刚没能问出来的话。
也是他今天要和温梦见面的真正原因。
而温梦在听到对方的问题之后,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慢慢地抬起头:“是维鸣告诉你的?”
李彦诺手指转动玻璃杯,默认了。
片刻后,他又说:“我之前提过的那个邀请……如果你愿意的话,还作数。”
他在问单身的温梦,想不想跟他走。
空气和时间都停住了。
咖啡馆的音响依旧在唱那首《加州旅馆》,大概此间老板就是这个音乐品味了。歌声嘶哑,从过去到现在,一直没有变过。
This could be Heaven or this could be Hell.歌里唱着。
天堂与地狱一线之隔,理解与隔膜也是的。
有时候两个人面对面相处好几年,一天聊上一百句话,彼此的意思依旧含混不清,如同隔着楚河和汉河。
但赶上一个恰巧的场景,好多事情就全都通了。
比如此时此刻,温梦突然理解了一些之前想不通的分手理由。
不是廖维鸣对爱的定义斤斤计较,也不是他一定要追求最纯粹的那种——不然之前的那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呢?
而是如果由他主动提出要分开,温梦就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只要她愿意,随时就可以开始她想要的生活,丝毫不用感到自责。
Some dance to remember, some dance to forget.
有些舞蹈是为了回忆,有些舞蹈是为了忘记。
音响里的歌好像永远不会终结,只是饮料喝到温梦嘴里,彻底变了味道,尝起来异常酸涩。
她沉默了很久,依旧把杯子里面残留的一点喝干净了。
再开口的时候,温梦没有回答李彦诺“好”或者“不好”,而是说:“我和维鸣只是需要一点思考的时间。不都说距离产生美么,换个地方住,也许彼此会了解得更多些。”
她不愿意去美国,也不打算承认搬家的理由就是分手。